高元想到这事儿就无语,“你知道事儿有多荒唐吗?因为我丈母娘是聋人,那个医生以为是她遗传了晓梅。两个人交流本来就不顺畅,我丈母娘也不高,一听医生都这么说了,立刻就说手术不做了。”
占喜:“……”
高元:“那时候也没有胎儿基因检测技术,为了确定肚里的孩子是男是女,我丈人还到处托关系,后来找人去做了b超,确定了是个男孩,家里好开心啊!医生说的呀,男孩就是健康的,他们真不是重男轻女,要不然也不会是晓梅房间而小鱼没了。他们就是想要一个健康的小孩,长大了可以帮帮家里。于是我丈母娘辛辛苦苦怀胎十月,全家满怀期待地等待小鱼出生,结果生下来一查,聋人。你能想象当时我丈人丈母娘受了多大的打击吗?”
占喜换位思考了一下,就很……难过。
“如果没有那个医生的话,我丈母娘当天就做流产手术了。小鱼……也就不存在了,你能理解这个意思吗?”高元看着占喜,指指厨房里那个年轻男人的背影,“世上,就不会骆静语这个人。”
占喜也望向厨房,骆静语还在洗碗,天菜多,碗盘就多,他微微弓着背,完全不知道客厅里的高元在说么。
高元继续说,“小鱼四岁的时候,我丈人想给他安个助听器,检查后发现不行,医生就给他介绍了人工耳蜗。那个时候人工耳蜗还是个新玩意儿,只有北京可以做,晓梅已经超龄了,我丈人想带小鱼去北京,可是一打听价格……太贵了,没有钱,小鱼就耽误了。”
高元叹口气,“小鱼二十岁左右吧……是晓梅和我说的,事儿我丈人丈母娘都不知道,小鱼只告诉晓梅,他们姐弟俩一直无话不谈。那会儿小鱼在外面租房子,拼了命地赚钱存钱,吃得很差,睡得很少,人瘦得皮包骨头,好不容易存了几万块钱,他自己跑医院去做检查,问医生能不能安装人工耳蜗。”
占喜的心狠狠地揪了起来,原来她的小鱼在长大以后还想过去治耳朵,他都没和她说过。
“可是医生说不行。”高元指指自己的耳朵,“小鱼从小极重度耳聋,没有装过助听器,没有经受过一丁点儿的声音刺激,他对声音是没概念的。医生说,一个从来没受过声音刺激的成年人,如果装上人工耳蜗,就等于耳边会出现持续的噪音,小占你想象一下……”
高元努力占喜解释,“假如从现在开始,你的耳边二十四小时都出现噪音、杂音,是你完全无法分辨信息的声音,睡觉时都有,永远不会停止,你会怎么样?”
占喜体味了一下,不确定地反问:“会崩溃?”
高元点头:“差不多吧,会神经衰弱,会崩溃,根本到不了去学习说话的阶段,人的精神直接就废了。以,人工耳蜗要从小安装,让幼儿从小适应。成年语前聋,医生是不会安装人工耳蜗的,除非人从小就戴助听器,残余听力。”
占喜听明白了。
“小鱼经过一趟,也算是彻底死了心。他告诉晓梅,其实他无谓能不能学会说话,只是想听听声音是什么样的,他辈,从来没听见过任何声音。”
高元顿了一下,“小鱼当初被医生拒绝时的感受,我觉得我可以理解,就和我生了病后医生告诉我‘辈都不能站起来’差不多吧。要接受这个事实很痛苦,但必须得接受,不会因为你不想接受,它就不会发生。”
“说了么多,我想问问你,小占,你可怜他吗?”高元指指厨房。
占喜看一眼骆静语修长的背影,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没有过。”
“我大概能理解小鱼为么会喜欢你了。”高元释然地微笑,“他从小到大,从来没遇见过你样的女孩,会被你吸引,根本是躲不掉的。我倒是比较好奇,按小鱼的『性』格,他应该是想都不敢想会和你处对象,你俩是谁追的谁啊?”
啊……又是这个问题,一次,占喜承认了:“应该是我追的他吧。”
“怪不得。”高见过小鱼了,对吗?”
“嗯。”占喜点头。
“小鱼见你哥哥的前一晚,和我聊过天,我让他自然点,姿态不要放得太低,让他多你哥哥展示他的优点,你知道他怎么说?”
占喜的心酸酸的,问:“怎么说?”
“他问我……”高元说,“‘我么优点?’”
占喜:“……”
高元笑着问她:“你觉得,小鱼优点多吗?”
“多啊,说都说不完呢。”占喜的眼睛就凝在骆静语的身影上,“我真的很喜欢他,和他在一起特别开心。”
高元点头道:“他的确是个很好的男孩,晓梅在聋校教书,教了么多聋人学生,我在残联工作,同事里也聋人,但像小鱼这样干净纯粹的人,我们都没见过。”
高元默了几秒,“说回前的话题,小占,你和小鱼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孩。小鱼和晓梅不一样,他非常坚定地不会要一个耳聋的小孩。也许你现在可以接受结了婚不要孩子,但以后你年纪大了,想法变了呢?或者你接受了,你的家人不接受呢?或者,你的家人根本就接受不了你的丈夫是个聋人呢?些问题,你和小鱼还是要多沟通,要达成共识。”
看着占喜很些无措的神情,高元安慰她,“你还年轻,小鱼说你二十四岁,在我们看来你俩都很小,恋爱也就谈了半年多,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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