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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后,经过漫长又疲惫的跋涉,燕宁终于随着商队来到了涿阳城。
涿阳城并非重县,守城士兵看守也不严密。
进城时,燕宁躲在了货车上的稻草堆里,竟然顺顺利利地蒙混过关了。
一进城,燕宁便想着与商队告别。
谁曾想王婆热情非常,说自家药堂正好缺个打下手的短工,若是燕宁愿意,一个月半吊钱,住宿和吃饭都和药堂的伙计一起,无需另花钱。
本来,燕宁是想将霍筵的玉带当掉后,存些钱买个铺子。自己也当回老板,做一次人上人。
但仔细想了想,她一个弱女子手里握个铺子,又没有庇护,难免会惹出些事端。
思前想后,燕宁决定作罢。
她接受了王婆的建议,下了牛车之后,就随她一路来到了百草堂。
百草堂是城中最大的药堂,王婆的儿子便在此处做掌柜。
原本他是想买处宅院,让王婆好好歇息、颐养天年的,但王婆闲不住,听说自家药堂要派商队去京城送货,便自告奋勇,随着商队一起去了,这才遇上了燕宁。
燕宁跟在王婆身后,从百草堂的后门走进了院子。
只闻院子里药香袅袅,院子里放满木架子,每层架子上都放着晒药的竹簸箕。
如今正是大黄和牛膝采收的时间,空气中都弥漫这淡淡的苦气。
燕宁本就对草药很是感兴趣,瞧见一篮子一篮子的草药,心里好奇,就凑近仔细观察观察。不过她初来乍到,不好上手去摸,也只是左看右看,浅尝辄止。
“燕儿姑娘,你懂中药啊?”
王婆瞧见她眼眸亮晶晶的样子,忍俊不禁地问道。
“略懂一点,自己平时也喜欢翻翻关于中医草药的书。”
王婆一听,眼里流露出些遗憾之色,她拍着大腿说道:“诶呦!那让你做洒扫打杂的事,岂不是大材小用了!”
“你等等,我这就和我家宝诚说,让你去药堂里做些磨药煎药的差事!”
燕宁连忙拉住她胳膊:“不必了不必了,我只是略通一点,这救人救命的事可不能马虎,我可以边做些杂事边学学,若是学好了,再去药堂里做事也不迟。”
王婆摸着下巴一想,也确实是这么个理,便没再多劝。
她把燕宁领到院子右侧的一排矮屋前,择了间空屋子,推开门。
“以后你就住这里,前后左右都是和你年纪相仿的小丫头,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燕宁探头往屋子里看了看。
被褥床帷干净整齐,桌子凳子也不缺胳膊少腿,最重要的,屋子里放着两个炭盆,墙角还堆着两箱木炭,过冬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这可比将军府又冷又破的厢房好太多了!
“怎么了?可是觉得太简陋了?”
王婆见她不说话,还以为燕宁不满意。
燕宁立刻猛摇头,感激地朝王婆道:“比我以前住的地方好太多了。”
王婆长吁口气:“那就好。”
“那你今日先歇歇吧,明日我叫人给你送几套衣裳来,之后你就跟着佩儿做些烧水洗菜的差事便好。”
燕宁乖巧点点头。
王婆紧接着又拉住燕宁的手,交待一番净房在哪儿、烧水房在何处、以及每日何时去灶房吃饭等等,嘴皮子都快冒火星了。足足唠叨了一炷香的时间,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王婆离开后,燕宁长叹口气,直接四仰八叉地躺倒在床上,盯着头顶的帐子出神。
京城中霍筵身亡的消息,要多久能传到涿阳城呢?
燕宁掐指一算,总觉得少说要半个月。
首先,霍筵身亡的消息定是要先上报给宫里,等皇帝定夺之后,再决定是否昭告天下。
毕竟此消息一出,北疆难免会发生动乱,一直安分守己的胡人也会蠢蠢欲动。所以朝廷必然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后,才会将此消息放出。
但燕宁已经等不及了。
她心里总是有种不详的预感,她必须听到确切的霍筵死掉的消息心里才能踏实。
她轻叹口气,躺在床上翻了个身。
不行,她明日必须要去涿阳城内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去打听打听,哪怕是花钱买小道消息,她也得买个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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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燕宁早早起床了。
她住的地方斜对面便是灶房,一大早,就开始熬粥炒菜,香气直勾起燕宁肚子里的馋虫。
她蹲在马扎上,一边喝着白粥,一边悄悄睨了眼烧火的伙夫,压低声音打探道:“大哥,想问一下,涿阳城内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在哪儿啊?”
“消息最灵通的地方?”
伙夫头也不抬,专心致志地用铁钩子拨弄着柴火。
“你要打听哪儿的消息。”
“京城的。”
“打听京城的消息做什么?”
燕宁:大哥你查户口呢?
她随口扯了个谎:“我大姐在京城嫁人了,所以我想打听看看,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伙夫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了转眼珠思考片刻,漫不经心地答道:“那你就去艳香楼。那里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专门有那种帮人倒腾消息赚钱的人。”
“艳香楼?”
燕宁心里一惊。这名字听起来就不正经。
“难道是…青楼?”
伙夫跟看傻子似的瞄了燕宁一眼,其中的意思无需言表。
燕宁瞬间觉得手里的甜粥不香了。
青楼那种地方也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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