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怎么了?”站在一旁的碧荷担忧地问道。
“您风寒还未痊愈,若是日日这般忧思过度,怕是要伤身体啊……”
安宜茹烦躁地把瓷碗推到一边:“吃不下,撤下去吧。”
“每日都是这几个菜色,鱼肉做得也寡淡得很,真是食不下咽。”
碧荷倏地想到,刚刚去后厨房取饭时,看到隔壁院子的菜色,又是东坡肉又是鸭子汤的,甚至还有几碟子从酒楼打包回来的糕点。可比自己小姐的饭菜好多了。
她不由得愤愤道:“霍将军也太偏心了,咱们这里白水煮青菜,平时只有一道肉菜。隔壁的院子足足有七八道菜呢,还有各种糕点瓜果,丰盛的不得了!”
“闭嘴!”
安宜茹偏头,朝碧荷狠狠呵斥道。
她死死捏住手绢,似乎是将它当作燕宁的脸,狠狠地扯烂撕碎。
半晌后,她腾地一下站起身,目光透过窗棱的缝隙,紧盯着静竹轩的门窗。只见静竹轩内烛光融融,隐约能听见娇俏的笑声,十分轻松愉悦。
安宜茹忍不住了,她心慌得厉害,她必须要去探探燕宁的底细。
“把披风拿来!”
安宜茹冷冰冰地说道。
碧荷被她怨毒的语气吓得缩了缩脖子,立刻取来狐裘披风递到安宜茹手上。
安宜茹接过,随手往身上一裹,嘭的一声推开门,往静竹轩的方向走去。
此刻,燕宁和竹桃正坐在桌子前,两人吃的不亦乐乎。
燕宁夹了道酱汁虾圆送入口中,嚼了两口,好吃地眯了眯眼。
竹桃则是一边吃一边说,她扒了两口饭,囫囵道:“燕儿,将军对你可真好啊,你想吃满月楼的糕点,赵管事二话不说,立刻派人去帮你买!估计未来的将军夫人都没这待遇呢!”
燕宁暗暗腹诽。
那是因为霍筵有把柄在自己手里,要不然,霍筵那狗逼肯定恨不得把她扔进柴房里,饿上个三天三夜呢!
燕宁不愿戳破竹桃心中对于霍筵伟光正的想象,她随口应了句:“将军是正人君子,恩怨分明,我毕竟对将军有救命之恩嘛……所以他难免多照顾些。”
竹桃吞了一大口红烧肘子,点点头,随后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噗嗤一声笑出声:“你知道吗,今日我在后厨瞧见了安姑娘的丫鬟,她的食盒子里只有两道炒青菜,还有一碟凉透的鱼肉,连盅汤都没有。她瞧见咱们院子的饭菜时,嫉妒得脸色都绿啦!!”
燕宁嚼着嘴里的饭,笑而不语。
今日下午,她一直守着松墨院的动向,看到安宜茹身边的丫鬟去了厨房后,才叫竹桃跟在她后面,去灶房取饭的。
她故意让竹桃点了一堆丰盛的饭菜,目的就是做给安宜茹看,激起她的嫉妒心。
按照上辈子安宜茹那炮仗性子,不出一个时辰,肯定要就杀过来找茬儿。
果不其然,燕宁刚咽下嘴里这口虾圆,门外便响起了砰砰两声敲门声。
安宜茹来了。
燕宁放下筷子,从抽屉里找出个白瓷罐子。这是竹桃下午从浣衣房拿回来的棕榈香料。
她连忙舀了一勺,放进了手边的香炉里,点燃。
青烟瞬间升腾起来,微苦中带着一丝甜香,味道怪异得很。
竹桃吸吸鼻子:“你干嘛要点香啊……”
燕宁:“你且忍忍,过一会儿就熄了。外面有人敲门,你去开门吧。”
竹桃恋恋不舍地放下手中碗筷,起身去开门。
一打开门,就看见安宜茹脸色青黑地站在门口,一双杏眸中燃烧着怒火,看起来甚是吓人。
一想到自己刚刚还在说她坏话,竹桃的脸色尴尬一瞬,她朝安宜茹福身行礼,随后转身,朝燕宁小心翼翼道:“安姑娘来了……”
燕宁轻声道:“快请进来吧!”
竹桃侧身,给安宜茹让出条路。
安宜茹也没客气,直接将手炉往门口的柜子上一放,扶着碧荷的手,气势汹汹地跨过门槛。
走进内室,只觉得扑面而来一股怪香,味道清苦,还很呛人,安宜茹下意识掩了掩鼻尖。
她走到八仙桌旁,定住脚步,居高临下地扫视着燕宁白皙精致的脸,胸口的怒气渐渐攀升。
但转瞬后,安宜茹就察觉到了不寻常。
上辈子燕宁每次见到自己时,都是低垂着脑袋,唯唯诺诺的不敢说话。但是现在,她脊背挺直,姿态舒展地坐在凳子上,面色平静泰然。
尤其是她眉梢微挑,似乎根本没将自己放在眼里。
安宜茹心中突然虚了一下。
她强忍着慌乱,故作姿态道:“我今日听说静竹轩住进来一位姑娘,所以特意来拜访一下。”
燕宁浅笑着点头,算是打招呼。
安宜茹脸上挤出客气的笑容,试探着问道:
“姑娘的身份……是什么?我该如何称呼呢?”
燕宁意味深长地勾起唇角,对安宜茹的意图了然于心。
这句话的意思,无非就是想问清楚燕宁现在的身份,是不是霍筵的通房丫鬟。
也是,她突然被赏赐了一堆绫罗绸缎,又搬进了大院子,将军府中是个人都会认为她被霍筵收用了。
燕宁不打算正面回答安宜茹。
让安宜茹抓心挠肝、疑神疑鬼地去猜,多爽啊!
她垂下眼眸,模棱两可道:“我哪有什么身份,不过是个粗使丫鬟,全靠将军抬举。”
一听此话,安宜茹全身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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