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很自信,自己这波绝对在大气层。
她要借青杏的刀,杀霍筵的人,再借霍筵的刀,把青杏宰了。这就叫栽赃嫁祸、仇恨转移。
燕宁深刻觉得,自己那么多宫斗剧没白看。
现在,她就回屋安心等着霍筵被蜘蛛蜇成猪头吧!
她吹了吹刘海儿,大功告成地拍拍手,提起自己的布袋子,轻手轻脚地哼着小曲儿离开了。
*
朝晖阁。
霍筵斜靠在红木交椅上,面色微冷,疲惫地按了按眼眶。
他有些焦头烂额。
肃国公府的那处严密的府库,实在难以接近。
他已经在肃国公府的侍卫中安插了三个细作,可他们没有一个人能被委予看守府库的任务。
肃国公只允许自己的心腹接近府库周围。
也正因如此,霍筵更加笃定了那库房里,必然存放着他想要的东西。
陈郡那边已经等不及了。
他有一批兵械是从幽州通过宁杭运河运往京郊的,本来途径的郡县都已经打点好了,却在陈郡出了岔头。
整整两船的兵械被官府扣押在原地,等待检查。
陈郡的漕运线是肃国公府掌管的。
霍筵只有得到肃国公府开放的通行文牒,才能派人将那两船兵械顺利带回。
可是,肃国公府在朝堂上面对自己的示好,油盐不进,根本没有合作的意向。
霍筵别无他法,只能另辟蹊径。
他妄图抓住肃国公府行贿受赂的把柄,借此胁迫肃国公府交换漕运线。
可是,他夙兴夜寐谋划了十数日,依然拿不到肃国公府的账簿。
该死。
他眸光阴鸷,眉间凝起一层寒霜。
倏然间,霍筵额角一阵刺痛,头好似裂开般的痛,眼前隐隐发黑。
又发病了。
自从四年前,他在渭水一战时从马背上重重摔下,醒来后便患上了这头痛欲裂的毛病。
只要心情起伏过大时,太阳穴便像炸裂一般疼痛。
霍筵额上青筋乍现,汗珠细密,显然是忍受了极大的痛苦。
他紧咬着牙,颤抖着将桌案上的红木匣子打开。
匣子里还剩下十几颗暗褐色的药丸。
霍筵捻起一块,送进嘴里,草草咀嚼两口便囫囵吞下。
一波一波的疼痛如同潮水般,在脑袋中横冲直撞。
霍筵捏紧拳头,呼吸急促,强忍着,调理内息,来压抑住五脏六腑的剧痛。
赵福甫一推门进来,便瞧见霍筵脸色苍白,满头大汗的模样。
他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手里的茶盘,连滚带爬地跑过去,搀扶起了霍筵的胳膊。
霍筵不知道出了多少汗。
赵福摸到霍筵手肘时,摸到了一手湿汗,显然是出的汗把衣裳浸透了。
他心里一紧,颤着声音问道:“将军,可要老奴扶您去榻上休息?”
霍筵双眉紧锁,点点头。
赵福扬脖子大喊:“元庆!快去耳房拿两件换洗衣裳,再拿床干爽的被褥。”
蹲在门口的小厮听到命令,忙不迭的去了。
霍筵被扶到床榻边时,已经痛到汗如雨下。
他刀削般的下颌角,滴滴答答淋着汗珠。
他斜躺在软枕上,任由赵福帮他解开外袍、褪下靴子,整个人虚弱又无力。
但就算他衣衫不整、脸色青白,姿态却不狼狈,一双黑漆漆的瞳仁异常清明犀利。
霍筵脑子里仍在思忖肃国公府的事。
既然肃国公对于极其重要的事,只安排那三个信任的侍卫统领去做……
若是自己给肃国公找一件比看守府库更重要的事呢?
是不是就能调虎离山,暗度陈仓?
霍筵思绪飘飘忽忽的想着。
赵福服侍霍筵穿上了身新的外袍,又帮他拭干额上的汗,随后端来一碗热腾腾的安神药。
“将军,这是庄神医留下的方子,说是可以缓解头痛。”
庄神医名叫庄砀,曾经是岷山里的一游方道士,精通百草岐黄之术。
将军的头痛访遍天下神医都不得好转,唯有庄神医的两副方子能稍有缓解。
霍筵盯着淡褐色的汤药,轻笑一声:“早些年还有些用处,近些日子,药效越来越差了…”
他伸手接过,面不改色的一饮而尽。
喝完后,他随意擦了擦嘴角,将碗递回去。
赵福重重的叹口气,苦口婆心劝道:“将军,老奴劝您好好歇息吧,一连几日几夜不睡,任是铁打的人都遭不住啊。”
“身体若是熬坏了,不管张神医王神医李神医,哪怕是大罗金仙都束手无策啊…”
说着说着,赵福就回忆起了五年前的事情。
那时候霍老将军刚从战场上回来,带回来个清瘦挺拔的少年郎,说是自己的义子。
当时可把赵福高兴坏了。
在将军府伺候了十多年,霍将军从未娶妻生子,如今虽然是个义子,但霍家也算是有后了。
从那天开始,赵福便将他当作霍家的小主子,尽心尽力的伺候着。
虽然霍将军带着霍筵常年都在外征战,鲜少回府。但他们每次一班师回朝,赵福保准将府里打理得干干净净,备上鸡鸭鱼肉,各种菜色,生怕霍筵吃不惯。
说句僭越的话,赵福是拿霍筵当了自己半个儿子来对待的。
后来,两年过去了,霍老将军因为在战场上受过太多的伤,沉疴难治,病逝了。
霍筵接替了将军一职,接连数年都住在边疆,杀敌护国,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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