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会吗?”
男人将脸凑上前,然后便这么静静地盯着她瞧。
陈沅知缓缓地阖上眼,在他唇上轻吻了一下,而后推着他下榻道:“我今日着实累了,没甚么力气。”
李缜只以为她舟车劳顿还未缓过神来,只好任她敷衍了事。
“可你睡在厢房算是怎么一回事?”他横抱起塌上的人儿,走过廊间时,侍婢皆捂嘴偷笑着。
她埋起脑袋,出声抱怨道:“李缜,你存心的。”
卫漠瞧见陈沅知气吁吁地出门,又见她面红耳赤地被抱回屋,心里暗自感叹道,他家大人当真是被夫人吃得死死的。
当天夜里,江宁久旱逢甘霖,一场大雨打弯了院里的芭蕉叶。陈沅知起身时,数日的闷热退散开来,她惯是贪凉,一有凉风,便眼巴巴地坐在风口。
“夫人,起身走走吧。坐在风口仔细染了风寒。”
银荔的话不无道理,陈沅知想着,她来江宁的这些时日,还未出过府。昨夜雨落,惹来不少百姓的雀跃,眼下街上可比当时要热闹多了。
“出去瞧瞧也好。”
说是瞧瞧,不过是在临近的几条街巷闲逛。江宁一地人生地不熟,又逢旱灾,陈沅知断不会冒险走远。可她天生容貌皎然,纵使未抹脂粉,也能教人眼前一亮,是以没走多久,就有一衣着华贵的公子哥迎面走来。
“夫人瞧着眼生,倒不像是江宁人。”这位公子哥一说话,手里的折扇就不停地摇扇。
陈沅知瞧他的衣着打扮,猜想他不是富商便是官家子弟,然而这二者她都不愿招惹。她略表歉意地浅笑了一下,正要离去,那位公子哥被她的笑意晃了眼,再次堵住她的去路。
“前边有座茶楼,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能请夫人喝盏茶。”
也不知此人是什么来头,他虽一口一个‘夫人’地叫着,却丝毫不避嫌。好似但凡他所要的,皆能纳入囊中。
陈沅知退后一步,只后悔出门未带卫漠:“多有不便,烦请让路。”
公子哥不肯,他fēng_liú惯了,难得瞧见一美人,美人纵使嫁为人妇,风姿依然熠熠夺目。江宁是他的地盘,想要一个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他双手一合,连拍三声后,街巷里顿时涌出四个粗壮的男子。
陈沅知心里“咯噔”一下,她紧紧攥着银荔的手,面上强装镇定道:“你怎也不问问我夫君是谁?”
“那你可知,为何街上这么多人,却无一敢管你的闲事吗?”
这不难猜。
当地官商勾结,旱灾面前,仍能锦衣玉食地过着荣华日子,想来也是手握权势之人。这样的人,寻常百姓哪敢相惹。
只是她没料到,一场旱灾,竟能牵连出这么多毫无作为的官商。这人若是落在李缜手里,应也没甚么好下场。
“那我倒是想听听。”
“你可知江宁最大的傅氏米庄便是我家产业,江宁的知府大人周宏裕是我的亲舅子。”
陈沅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是哄抬米价的傅氏米庄,那你可知我是谁?”
公子爷冷嗤了一声,眼前的夫人未施粉黛,衣着随意,瞧着也不像是富贵人家的妻室。
“我哪管你是谁。眼下江宁百姓食不果腹,你来这儿算是来错地了。但是,若抛了你的夫君,跟了我,那往后定是吃穿不愁。”
陈沅知佯装认真地思考了半晌:“呀,我是有些心动,但只怕夫君不允,不若由傅公子亲自向我夫君开口,如何?”
傅天旸瞧她勾唇浅笑,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左右是外地来的,没甚么好怕的,他脸上堆着笑意,连声应好。
“银荔,去请他来。就说我在前边茶楼等他。”
陈沅知说话时语气生硬,好像当真有‘和离’的气势。银荔虽放心不下她,可眼下搬来救兵才是最打紧的。
银荔离开后,陈沅知便随他去了前边的茶楼。她记起话本子上一些哄人开心的鬼话,是以喝茶时,刻意拖延道:“公子一表人才,气宇轩昂,瞧着教人好生钦佩。”
傅天旸笑意更深,他索性换了个位置,挪到了陈沅知的身侧,一双手正要去碰她的脸,一锭银子从后边飞来,稳准地打在他的手背上。
他吃痛地起身,正要破口大骂,只见楼梯口站着一脸色阴沉的男子。
“夫君。”陈沅知立马扑在李缜的身上,露出一截皓腕,血珀手钏在腕间晃动着:“他是周大人的外甥,教我同你和离,跟他走呢。”
李缜捏住她的下颌,强忍着怒意问道:“那你要不要同我和离呢?”
茶楼一静,所有人都敛声屏气地等陈沅知的回答。
陈沅知攀着他的胳膊,晃了晃脑袋道:“不要。他太丑了。没有夫君好看。”
傅天旸被人戏耍,上当受骗,面上自是挂不住。他挥了挥手,四个粗壮的男子顿时围拥了上来。
“等等。你说你是周大人的外甥?”
“才知道怕了?”
李缜冷笑了一声:“带上来。”
话音甫落,傅天旸嘴里的知府大人便手带铐链,披头散发地被推了上去。
周宏裕瞧见傅天旸时,拼命地向他使眼色。直至他的好外甥瞧见李缜腰际的令牌时,才浑身无力气地跪了下去。
李缜懒得搭理他们:“卫漠,这里交予你。若没办好,新账旧账一块儿算。”
卫漠肃着脸,此事也是他思虑不周,未能随身看护,这才教傅天旸有机可趁。
回道宅邸,李缜正要同陈沅知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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