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镇上的途中江怀卿以各种理由唤她进马车里,不是邀她吃糕点,便是唤她进去避避雨。
事实上驱使马车的这个位置头顶虽说有遮雨的地方,但前面却没有遮挡,雨珠随着寒风吹到身上,童山的半个身子已经被打湿了。
不过好在她带了备用的衣裳,童山抹了把脸上的雨珠,将用油纸裹住的包袱紧紧抱在怀里,不理会身后人的劝说。
等马车到了酒楼门口时,童山跳下车,与他道了声谢便打算进去,刚转身就被男子唤住。
“阿山......”
童山回过头疑惑的看向他,眼中再也没有他所期待的懵懂情意,也没有刻意的疏离与冷漠,只是像看平常人一般看着他。
江怀卿薄唇掀了掀,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良久,他勉强抿出一抹柔笑:“没事,你去忙罢。”
童山迟疑了会,对他点下头,转身走进酒楼。
清雅温润的男子撑着油伞孤身一人站在雨幕中显得有几分落寞,眸子定定望着女子渐远的身影,薄唇微抿,一股惘然若失的感觉在心头徘徊。
好像,她的心已经完全不在他身上了呢。
大抵是气候的原因,又是下雨又是天冷,酒楼里没几个人,而赵瑜此时也是闲着没事在那趴着打瞌睡。
“童山你过来了。”桌柜前点账本的掌柜抬头望向她。
“嗯。”童山点头,将油纸包袱外面的水珠拍去,走到桌柜前,带着歉意道:“掌柜昨日我家里头有事所以没过来,也没来得及提前与你说......”
“没事,我知晓了。”掌柜不在意的笑道,看了眼她身上湿透的衣裳:“这雨那么大,今日不来也没事的,反正酒楼也不忙。”
这雨下得这两日酒楼都没多少人来。
不过人都来了,说什么也没用:“拿干衣裳没有?”
“拿了。”童山将油纸包袱颠了颠。
“那先去换衣裳再去忙罢。”
“嗯好。”
童山应了声,掀开帘子进了灶房。因为今日来酒楼的人着实是少,比平日少了一半不止,多的都是来吃口包子的,二楼一日下来更是开都没开出去。
今日也算是童山来这以后最清闲的一天,她与赵瑜两人闲来无事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赏着外面的雨景,街道上连个摆摊的都没有,只有偶尔撑油伞的过路人。
“这闲得我都要打瞌睡了。”赵瑜哈欠连连,眼下的青黑就好像几日没睡过似的。
“以前也有过这般情况吗?”
“有,每年到这雨季就会这般,闲得连苍蝇都没得打。”
“这样......”
童山撑着脑袋,歪头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恍若瞧见少年如翠竹的身影站在街道处,他缓缓回过头,抬眸朝她看来,而后抿唇一笑。
不知怎的,才不过半日,童山竟有些想他了。
瞥见楼下有人进来,童山连忙起身下楼迎上去,等来人将身上的蓑衣脱下后,竟是叶开夏的表姐李乐安。
李乐安拍去身上的雨珠,冷冷瞥了她一眼,理都未理她,直接越过女子走进里边,将蓑衣放到酒楼的角落里。
桌柜前的掌柜抬起头看去,瞧见来人似乎还有几分高兴:“李捕快这般的雨天你也要巡街啊?”
“嗯。”面容粗旷的女子淡淡点了下头,坐到一个靠门口的位置。
“今日人少,二楼有的是位置,李捕快你上二楼坐罢,我不多收你的。”掌柜难得大方。
既然人掌柜都这般说了,李乐安自不会拒绝,道过谢后,拿着佩剑起身往二楼去。
而同样坐在二楼的赵瑜这会已经呼呼的睡着了,无奈,童山只能过去招待她,说来好像自从与叶长秋成亲以后就没见过这人了,平日里她几乎都呆在灶房里头,人来没来过酒楼她也不知晓。
李乐安也没有为难她,随便点了两样菜,阴沉着脸话也不多说一句。
在上好菜,童山正准备下楼时,女子却叫住了她,迟疑了会,童山回过头,李乐安抬了抬下巴,指向自己对面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童山抿唇,虽有些疑惑,但还是默默坐到了她对面。
李乐安给她倒了杯酒,不经意地问道:“过得还好吗?”
以为她是在问自己,童山脸色有些古怪:“挺、挺好的......”
“我是说长秋表弟。”女子抬眸瞥了她一眼。
“......长秋他也挺好。”嘴笨的童山被噎了下,也不晓得如何说更好,只能以客套的方式回答。
“哼”李乐安冷哼了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重重地将酒杯放到桌上,目光阴沉的盯着她:“最好是真的过得好,若是让我知晓你对他不好,定不会放过你!”
在知晓两人成亲时她也去找过叶长秋,本以为他是被迫,只是那时他的模样完全不似之前那般面露厌烦,李乐安不傻,将之前种种事合并在一起,隐隐已经猜到了些许。
可心里头还有些不甘,在她看来长秋表弟应该嫁给更优秀的人的。
童山澄净的眸子毫无怯意地与她对视,认真许诺:“既然长秋已经嫁与我,我便绝不会负他。”
女子目光坚定,让人有种莫名的安心感,李乐安看了她好一会,才端起酒杯冷冷哼了声:“能说到便做到才好。”
她一只手抚向怀兜,从里面摸出一块圆形翠玉丢向童山,童山慌忙抬手接住,玉身圆润饱满,带着还没完全散去的体温,虽不懂行情,可瞧着也应该不便宜。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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