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么,一点都担不了事,死怕什么,在这个世道,活着才遭罪呢,让孩子们自己说,他们要是想活,就让他们从后门走,他们要是想跟我们呆在一块儿,就让他们跟着我们一起走,咱们一家人到了下面,也还是齐齐整整的一家人。
赵氏平常没少被婆母挑拣,所以听婆母这么一说,不管她心里是怎么想的,至少这表面上还是冷静下来了。
教训完儿媳妇后,楚氏大手一挥,转身看向孙子和孙女。
不等楚氏开口,景晴自己就抢着说了:“祖母,父亲、母亲,我不走,我要和你们待在一起。”
景晴深知自己一个弱女子,就算是千辛万苦的逃出去了,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三皇子看不到她的尸体,是不会放过她这个准太子妃的,与其在外面挣扎着苟且偷生,还不如跟着家人一起共赴黄泉。
听景晴这么说了,后面开口的景霖也连忙说道:“我也不走,我一个人怕,我不怕死,我就怕不能跟你们死在一起。”
虽然景霖今年才十岁,但是他本来就聪明,其中的利害关系刚才等消息的时候姐姐都已经跟他说了,本来景晴只是想要提前敲打一下弟弟,让娇气的弟弟在逃难的时候不要作妖,但是听她说过逃出京城之后可能会遇到的事情后,景霖已经把逃难想成了苦海难地了。
要是一家人在一起的话,景霖觉得自己还勉强能够克服,但是让他一个人去逃难的话——
那还是算了吧,真的太难了!
景晴和景霖一表态,赵华兰眼里的亮光就彻底的熄灭了,她抽了抽鼻子,无声的流着眼泪,紧接着手上用劲,恶狠狠的把手里缝了一半的金叶子扯下来扔到地上,以此来发泄自己心底的郁气。
看着妻子这样,景太傅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作为人父,他自然也是想要儿女活下去的,可是他们的处境实在是太艰难了。
沉默片刻后,景安泓也只憋出了一句:“我去取药酒。”
景府能够致死的东西不多,景安泓说的药酒就是其中一种,这是楚氏为了治自己的风寒淘换来的土方只,乌头泡药酒。
这药酒泡好之后就被来府里看诊的大夫提醒了,这酒里泡着的乌头没有经过炮制,有剧毒,不能入口。
当时楚氏被吓着了,也没敢往入嘴,不过因为那个大夫医术也一般,景霖本来只是一个轻微风寒,他却足足医治了半个月,这让楚氏觉得大夫的话有水分,所以也没把那罐药酒扔掉,而是留着按摩膝盖时外用了。
按摩膝盖的时候倒上一点这个药酒,确实能够减轻不少的痛感,所以这一罐药酒就这样留了下来。
如今这剧毒的药酒正好排上用场。
景太傅很快就带着放了乌头的酒壶回来了,他给母亲、妻子、儿女一杯杯的斟满了酒,轮到自己的时候,也是满满的倒了一大杯。
生命快要终结的时候,赵华兰握紧了手里的酒杯,总算是能够鼓起勇气说出自己心里憋了许久的话了,她扭头定定的看着婆母,直到都快把楚绣娘给看毛了的时候,才开口说道:“娘,您的儿媳妇实在是太难当了,要是有下辈子,我绝对不当您的儿媳妇了。”
反正都要死了,赵华兰觉得自己也没什么不敢讲的了,自打她嫁进了景家,婆母就没给她一天的好脸色看过,她心里的不满意都积存下不知道多少了。
赵华兰这话,落在楚绣娘的耳朵里无疑于是在控诉自己是个恶婆婆,这要是在平常,她肯定要让她好看,但是一想到她们马上就要活不成了,她也不愿意再跟她计较了,所以楚绣娘只懒懒的掀了一下眼皮,冷哼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
看着面前的家人,景太傅原本是还想说几句的,这话都到了喉咙口,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景太傅先退后两步朝楚氏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起身后又爱怜的摸了摸一双儿女的头顶,最后才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他左手牵着妻子的手,右手高高的举起了手里的酒杯。
景安泓沉声说道:“举杯吧,黄泉路上我们一家人也一起走,希望佛祖垂怜,让能让我们下辈子还做一家人。”
至于妻子刚才说的那些话,景安泓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只会觉得是妻子心情不快时的一句气话,他和所有男人一样,只要婆媳的矛盾没有摆到他面前来,他都觉得自家妻子和母亲的关系是十分融洽的。
此时景晴本来还纠结着要不要劝一下母亲,不过想到他们马上就要死了,也就歇了这个心了,她跟着父亲的动作举起了手里的酒杯。
五只酒杯凑在一起轻轻地碰了一下之后,景晴仰头把就要把杯子里的酒水倒进嘴里。
然而就在毒酒入口之际,一道白光突然出现,刺痛了景晴的眼睛,吓得她手里的酒水都洒出了不少,还不等景家人反应过来,又是一声‘轰隆’的巨响,随着这声巨响,景家人全都失去意识倒下,手里拿着的酒杯也重重地砸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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