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如雪中了跋月寒的埋伏,狄族大举来袭,杭如雪猝不及防,头一回吃了败仗,紧急求援!
那时骆秋迟所料果然未错,其中的确有诈!跋月寒有备而来,怎会轻易休兵罢战,他的节节败退,不过是种“假象”,迷惑杭如雪,诱其深入罢了!
尽管当时骆秋迟写了信函,提醒过杭如雪,但跋月寒还是太狡猾了,确切地说,是他身边那位军师太狡猾了,杭如雪千防万防,还是中了埋伏。
狄族来势汹汹,战火蔓延之快,令所有人始料未及,一时间,朝野民间人心惶惶。
那双大红色的绣鞋还未做完,骆秋迟便已经要先一步上战场了。
杭如雪的战报中,点明了他的名字,只说他乃不可多得的将才,他需要他的相助,前线的战场也需要他,对抗狄族这生死存亡的一役,非他不可。
若是从前,梁帝或许不会明白杭如雪这份强烈的信任从何而来,但现在,他比任何人都懂得,在对抗跋月寒,对抗狄族一役上,骆秋迟有多么重要,换而言之,是“东夷山君”有多么重要。
他大手一挥,毫不犹豫,立刻下了一道圣旨。
一切计划临时改变,太学阁的的第一任阁首不再是骆秋迟,首要负责人从他换成了宣名初,宣少傅。
而骆秋迟,则是临危受命,被册封为“飞翎将军”,领兵十万,即刻奔赴前线,相助杭如雪,抗击狄族!
这决定令朝中许多人不敢置信,对骆秋迟的能力也持有怀疑,众说纷纭下,反倒是六王爷气定神闲,对前来密会的伯阳侯摇摇头,不屑一顾地笑道:“便让他去打这场仗嘛,侯爷莫不是以为此人当真是颗将星,能力挽狂澜,退击狄族吗?”
“不过就是多看了几本兵书,会写一些唬人的战术罢了,也敢提枪上马,去当这个所谓的大将军吗?实在是不自量力,可笑至极,就跟咱们龙椅上的那位主一样天真,所谓飞蛾扑火,不过如此。”
“咱们且慢慢等着吧,陛下既然要自掘坟墓,咱们也乐得旁观,倒还省了不少力呢,就看看这位了不得的文武状元,是怎么死在狄族人的手中吧!”
骆秋迟临危受命,整军出发前,却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找上了他——
盛都城中鼎。
在被莺歌一路引去长巷尽头,那方偏僻的小酒馆前,骆秋迟心中已隐然浮现出一人的身影。
果然,推开门,那张脸缓缓抬起,依旧是从前那副清雅文秀,从容如许的模样:“你来了,大将军,不介意我请你饮一杯,为你践行吧?”
莺歌低下头,默默退出房间,为两人细心关好了门。
骆秋迟仍旧站在门口,与那道青衫对视着,忽然一笑:“我就猜到是你,看情形……你是走出来了?”
伸手徐徐斟了一杯酒,付远之对骆秋迟的问题避而不答,只是淡淡道:“骆秋迟,那日在林中,你说我们很早以前就是朋友了……你是认真的吗?”
骆秋迟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付远之对面,毫不客气地端起那杯酒,一饮而尽后,对付远之眨了眨眼,歪头一笑:“我的付大公子,别再绕圈子了,你心底明明比谁都清楚,你若觉得是虚情假意,你今日还会叫我前来吗?”
付远之见他一身铠甲,英姿勃发,却是满脸无赖,一副十足的“军痞”模样,也禁不住笑了:“同蠢人打交道多了,我倒忘了,跟聪明人说话是不需要拐弯抹角的。”
他继续抬手,慢慢为自己满上一杯酒,动作优雅得像一幅画。
从前那个气度不凡,清风明月般的付远之,似乎又回来了。
骆秋迟撑着下巴,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忽然又是一笑:“看来,你想清楚了,对吗?”
付远之端起酒杯,浅抿一口后,目视着骆秋迟,唇边也泛起清浅笑意:“正如你所言,天高云阔,我的前方未必没有一条新的出路,我能做的事情其实还有很多,你说是吗?”
房中酒香缭绕,骆秋迟盯着付远之看了许久,笑意愈深,忽然一字一句道:“我如果没猜错,你想走的那条路,叫作……与虎谋皮?”
付远之的手一顿,抬头望了骆秋迟半晌,俊秀的面容终是笑了笑,缓缓道:“骆秋迟,早知与你这么心意相通,我应该在认识你之初时,便与你深交的。”
骆秋迟扬眉而笑,不客气地夺过酒壶,给自己满满倒了一杯酒,举到付远之面前,径直与他一碰杯,“现在也不晚啊,你这么有意思的人,什么时候深交都不算晚。”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长吸口气,直直望着付远之,真心实意地叹道:“真的很高兴,你能回来,更高兴,接下来那段路,有你这么卓异的同行者。”
两人久久对视着,有什么无声浮动在彼此之间,一切再不需要赘言,他们抬起手,酒杯一碰,相视而笑。
天大地大,唯心近切。
骆秋迟领兵出发的第二天,付远之清晨便出了门,静静等在了六王府门前。
他不急不缓,在心中将自己最爱的一本算术书默背到第三遍时,璇音郡主的马车总算出现在了薄雾中。
郡主有狩猎的习惯,付远之不动神色地望着那辆马车靠近,一点点握紧了手心。
那道身影终是从马车中下来了,他调整了自己的呼吸,清了清嗓子,徐徐步出,笑道:“郡主今日又捕到什么好猎物了?”
璇音郡主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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