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砚桐应了之后便回了屋中,现在依旧是深夜,但她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只觉得情绪陷入了担忧之中,无法排解。
坐了好长时间,闻砚桐渐渐疲惫了,才慢慢睡去。
只是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她梦到了池京禧。
她看见池京禧在战场上杀敌,身姿矫捷,剑负寒霜,周围的人不敢轻易靠近。
他的身上全是血,有些是身上的伤口,有些是别人的血。等他将面前的敌人杀尽时,再一回头,就看见牧杨和傅子献一人身中数剑,一人被切开了咽喉。
在仔细一看,他身边满是尸体,有些眼熟,有些陌生,他就站在那些尸体上,身上的血一点一点往下滴,最后汇聚成血流蜿蜒。
战争让池京禧站在了无人能及的高地,却也让他失去了一切。
闻砚桐猛地从梦中惊醒,竟是吓出了一声的冷汗,要了命的喘息。
她的心脏仍疾速跳动着,梦中的恐怖情绪黏在心口久久不散。
好像是梦到了原书剧情里的池京禧,闻砚桐捂着心口缓慢的回想,仍记得梦中池京禧在看见牧杨和傅子献死的那一刻的神情。
噩梦让她手脚冰凉,指尖发颤,愣神了许久才慢慢意识到那不过是个梦而已。
她来了祎北,阻止了牧杨和傅子献的战死,解决了红斑瘟疫的蔓延,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不会再重蹈覆辙。
闻砚桐自己安慰自己,好一会儿才将心情平复下来。
瞧着外面天色大亮,闻砚桐便推门出去,喊来了侍女问道,“有没有消息?”
侍女便答,“奴婢只听说昨夜少帅带领将士与敌军一战,如今敌军已暂时撤退,只是城门被撞烂了,城中的百姓正在修理。”
闻砚桐暗暗松一口气,“这是好消息。”
侍女道,“姑娘莫担心,少帅这般厉害,定然能退敌千里,安然归来。”
闻砚桐假装笑了一下,心知这场仗哪有那么容易。
她虽然不懂孙子兵法,但也知道打仗不仅仅靠兵力,还是要靠脑子的,现在比的就是谁脑子更聪明一些。
战争打响之后,宅中的气氛就变得很紧张,牧杨也不像之前那样瞎折腾了,破天荒的安静下来,但是来找闻砚桐的次数却变多了。
有时候他在闻砚桐写字时,就静静的坐在一边看书,虽然一整个下午也没看进多少字。
但是出奇的安静了。
闻砚桐知道他是在担忧前线作战的傅子献和池京禧,但也没办法出口安慰。战争开始之后,他们持剑抗敌,而闻砚桐和牧杨除了等待,也做不了什么事。
这种要紧的时候,能保护好自己不给他们添乱,就算是在给他们帮忙了。
闻砚桐天天念着,终是把池京禧念回家了。
池京禧归来之后先是洗去了一身的污秽,收拾干净之后才去找的闻砚桐。
闻砚桐这些日子十分担心,见到池京禧立即扑身一个拥抱。
池京禧顺势敞开双臂将她抱住,摸了摸她的头,低声道,“让你担心了。”
闻砚桐道,“你没受伤吧?打仗累不累?如今战事如何了?”
池京禧听后一一回答,“受了些小伤,但是不碍事。打仗很累很累,但是为祎北百姓开太平,所以也值得。战事告捷了,所以我才能有空回来,敌军被困在了偏南处的一座废弃城池中,被包围了。”
闻砚桐长长的松口气,喃喃道,“太好了,太好了。”
池京禧道,“等退了这批敌军,我们就能回朝歌了,在祎北的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闻砚桐将他的手捏在手中,低低道,“我有什么辛苦的,整日就见你操劳了。”
池京禧没再说话,只是静静的抱着闻砚桐。
连续半个月的持续打仗,让他的身体疲惫至极,这会儿抱着闻砚桐了才感到片刻的放松,他将头搁在闻砚桐的肩膀上,感觉随时都要睡去。
闻砚桐也不说话,她感受到了池京禧的疲惫。
池京禧抱了一会儿,这才慢慢道,“军中有部分人想要趁敌军不备攻城,你觉得这主意如何?”
闻砚桐道,“小侯爷来问我?我一个姑娘,哪懂什么打仗。”
池京禧道,“现在军中分裂两方,各执一词,主意一直拿不定。”
闻砚桐想了想,便松开了池京禧,将他拉到床榻前,“来,你先坐着,我再跟你说。”
池京禧听话的坐在了床榻上,仰头看着闻砚桐。
闻砚桐道,“虽然我不懂打仗,但是我知道一点,就是人如果被逼急了的话,也会像疯狗一样咬人。”
池京禧认真听着。
“如果你们将他们圈在城中,那他们知道自己必死,定然极力反抗,想着能杀一个就杀一个,那如此就算你们最后赢了,损失也是极其惨重的。”闻砚桐道,“不若给放出一个生路,让他们以为还有命可活,那他们就只顾着逃命去了,便不会有那么强的鱼死网破之心。”
“在追的途中一点一点将他们的心理防线击溃,”闻砚桐道,“而且那个大峡谷的埋伏你不是设好了吗,你完全可以用那个方法挑出军中的奸细,和歼灭所有敌军,把损失降到最小。”
池京禧听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拉过她的手,突然轻笑一声,“我以前怎么会觉得你笨?”
闻砚桐笑嘻嘻道,“那是因为小侯爷以前眼神不好。”
池京禧拦腰将她抱住,俯头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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