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不好的她并不是什么都往脑子里刻录的。
她只看得到自己需要的。
而现在听着更夙这些话,她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更夙又继续道:“这样的记忆,对一开始的她而言,是并不能理解的,但是伴随着年纪的增长,她脑海里的这段记忆并没有消失,甚至伴随了她一辈子……
“尤其是当她知道那段被诱骗之后发生过的行为代表着什么的时候。她发现了自己的肮脏,她不敢交朋友,她变得内向,不敢和人说话,没有多看男生一眼,对老人退避三舍……她不敢嫁人,不敢抬头,生怕这个秘密被别人发现,怕别人说她肮脏不堪……
“但偏偏这样的事情还有别的知情人,恰恰是看不惯她的,于是直接把这样的事情捅开了来说,让小姑娘在村庄里无法立足,她此后辗转了很多个地方,都过不去心里那一关。
“她甚至是想过拜入道门,但当爬山涉水来到三清尊神道观,却被那安宁平静的环境映照出了内心的渴望,她觉得如果留在这里,只会玷污了清净之地。最后寻了棵树就吊死了……哦,那棵树是我在世间的化身之一。”
司徒夭夭听得目瞪口呆,不由喃喃问道:“那你当时怎么想的?”
“我当时还没苏醒……自然什么都不知道。”更夙耸肩,淡淡道:“我本体意识除了自己想要清醒之外,只有祈岁曲才能唤醒……而且,就算我当时知晓这样的事情,也不会插手,众生芸芸,各有各的活法。”
“……”
司徒夭夭顿时静默。
“我可以看到每个生命的想法,如果我愿意的话,生命的悲欢喜乐都可以在我脑海里同时绽放,就像开花一样……非常漂亮。”
更夙看着司徒夭夭,说道:“但是当我脑海里满是五彩斑斓的时候,我会忍不住寻找一些黑暗的东西看一看,因为太绚烂的色彩会让我感到疲劳,一旦疲劳就想睡觉,一睡觉就有人把我吵醒……这就很烦了,所以人性这些事我一般不插手,因为他们的颜色是最多姿多彩的,可以让我保持足够的精神。”
真是个冷血的神啊。
不过能指望一棵树满腔热血?
哪怕是被劈了丢在火堆里燃烧的时候。
司徒夭夭也不是什么热忱的人,更夙作为一棵树,好歹还能流血,她剥开了大概是什么都没有。
她问道:“那你现在怎么想的?”
“现在?”
更夙忽然笑了下,眼底有一闪即逝的阴霾,但他垂着眸子,纤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
司徒夭夭却忽然倾身过去,猛地伸手覆上他的脸,拇指划过脸颊,刮了一下那颤动的白色羽睫。
更夙伸手点在她眉间,一下子把她推开,笑问道:“你干什么?”
司徒夭夭收回手,歪着头说道:“我忽然有种你要黑化的错觉,嗯……确认一下?”
更夙轻笑起来,问:“……这是怎么来的感觉?”
“很奇怪的直觉,我本人并没有这样的感觉,大概……是你给我的这样的能力吧。”司徒夭夭笑着说完,又问:“阿夙,你会变吗?”
“没有人能永垂不朽,一成不变。”更夙淡淡说完,又笑道:“嗯……你想要什么样子的?”
司徒夭夭问:“你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知道。”更夙站起身,说道:“不过不会太快,应该能陪你们走完这一程。”
“……”司徒夭夭问:“之后……你会去哪里?”
“哪里都不去。”
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更夙说完就抬脚往院中走去,赤脚踩在地面上,竟然能看到花草群起的画面,可随着他脚步离开,又消失不见。
也就……几天时间没有见到而已,怎么变化就这么大?
司徒夭夭神色有些恍惚。
她站在原地,看着更夙渐行渐远,竟然觉得视线有些模糊。
眼里看到了随风漂浮的白色长发,渐渐地又看到了一棵树,枝叶随风晃动,仿佛生命的象征,他生机盎然,立足于这片天地,能撑起无数个纪年。
却有一只人类的手,带着一颗火星子,悄悄地落在了他的心脏上,将一切都……化作了灰烬。
“是我给了你们这一切啊,你们就是如此回报我的。”
她好像听到了他心里的声音。
第五轩回来得挺快,看到更夙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亮了一下,和还坐在门槛上的司徒夭夭打过招呼之后,就拉着司徒夭夭进去院子,说道:“阿夙,你回来得正好。”
“嗯?”更夙回头看他,问道:“遇到什么麻烦了?”
他这话音落下,司徒夭夭的视线就落在了他身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第五轩摆摆手,对司徒夭夭说道:“也不是什么麻烦……只是,我发现那边的人挺多的,而我好像不是他们的对手。”
司徒夭夭:“……”
这还真是朴素的说法。
更夙了然,笑了笑,又问:“那你想怎么做?”
“先把里面剩下的人救出来吧。”第五轩叹着气,说道:“总这么下去,好像也不好……长了眼睛耳朵,就没办法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啊。”
“行吧……”
更夙随意地点头。
说完,他静了片刻,又道:“你需要怎么帮?”
他还是没办法用自己的自我意念去做一些事……他若愿意,这一切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情。
但他没有这样的‘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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