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童踏前正待说什么,可紧接着,眼瞳就被斩下的刀光刺痛,白马的脖颈已经被老人划开,干脆利落的斩断。
再无痛苦。
所有人都被老人所展露出的狰狞姿态所惊呆了,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呼吸。
可当卢道玄起身之后上,却并没有将刀还给自己的学生。
只是枯瘦的五指紧紧的握着,冷眼凝视着眼前暴雨,还有将天地笼罩在其中的阴云,雷光跳跃。
许久,转身离去。
再无言语。
“鹿角?”
翌日,上午的时候,吃过早饭后登门的李白就从已经了解过情况的荀青口中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昨晚出现了?”
“对,很多人都看到了。”
荀青坐下来,端起李白旁边的茶壶直接往嘴里灌完了,才喘了口气,擦着嘴说:“辛童大哥亲口跟我说的,今天早上工坊里很多人没敢来了,剩下的也都好像见了鬼一样。”
李白坐在椅子上,看到那些往来弟子的苍白脸色,忍不住啧了一声。
“早知道我昨晚就在这儿蹲着了,起码也还能过两招。”
对于长安城中最神出鬼没的刺客,无数人谈之色变的杀手,他早有耳闻,只可惜从来都没有正面遇到过。
他倒是想要看看,什么装神弄鬼的家伙这么喜欢搞事。
“刺客不都是这样么,攻其不备出其不意,藏得深跑得快,指望这种家伙和你正面对决,我看你才是脑子有问题。
就这样,我先去忙,你记得照顾好黎乡啊……黎乡,你注意别让他喝太多。”
听到远处辛童的呼唤声,荀青匆匆嘱咐了几句之后起身就走了。
眼看他忙得焦头烂额的样子,李白就忍不住摇头。
这家伙别不是把自己当机关人来使了。
这一段时间每天都睡不够俩时辰,整天连轴转,时间长了早晚出问题。
等过了今天就强迫他好好休息一下吧。
被整天忙有的没的了,重建安乐坊又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就算把他整个人当柴火烧了又能热几锅水啊?
他同情的叹了口气,掏出酒壶正准备喝两口,可听到隐约的水声之后,坐在旁边的黎乡却回过头来,好像在紧盯着他一样,令李白一阵尴尬。
换成了茶杯。
包厢之外,传来悦耳的丝竹声,还有人来人往的喧嚣。
此处并不是每日轰鸣不断,尘土飞扬的工坊,那里也不是什么能够贺寿的好地方。素来简朴的卢公在自己寿辰的时候,竟然罕见的一掷万金,包下了长乐坊最好的歌楼——九霄馆,宴请八方来客。
如今门前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距离正午的寿宴还尚早,却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出入。
客串门迎的荀青和辛童不断的忙里忙外,将宾客请入。
作为长安顶尖的机关师,卢道玄交游广阔自不必多说,此刻到来的达官贵人更是数不胜数,一进门就被请到楼上的雅间去打牌听曲了。
而那些故旧亲朋,一直照顾着的安乐坊遗民也没有冷落,就在宽阔的大厅圆桌周围精密而坐,磕着玄雍的瓜子,喝着稷下的香片,听着上面舞台上的软语轻歌的评弹,也在其乐融融的聊着天。
还有更多的人,没有进门。
那些从长安各处匆匆赶来的男女老少在门口放下了自己的贺礼之后,便匆匆离去了。不少身着布衣不是很光鲜的遗民只是踟躇着在门外徘徊了一会,请荀青和辛童代为向道玄公道贺之后,便想要走了。
很快,在辛童的安排之下,一排长桌和灶台就在九霄馆的门前支了起来。不论是谁人前来道喜,不拘老幼贵贱,都可以在门前吃碗寿面再走,也算代替卢公招待各位故人。
此刻李白从窗口向下看去,长街之上涌动的人流还有无数喜悦的面孔,便忍不住叹为观止。
卢道玄在安乐坊遗民们心中的地位可见一斑。
这么多年以来的照拂和庇佑尚且不提,如今知晓卢公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奋不顾身,想要竞选坊主,为他们争取一个容身之处,又有谁还能不为所动呢?
不论是作为受过恩惠的后辈,还是荀青的朋友,哪怕是个路人,李白也不打算袖手旁观。
所以,不管鹿角还是牛角,如果想要装神弄鬼的话,就要先过了他这一关!
就在他默默饮茶的时候,却听见一个上楼的脚步声缓缓靠近,珠帘被撩起来,露出了一张俊秀的面孔,正冲着他微笑。
“太白兄,你果然在这里!”
“上官?”
李白一阵惊奇,“你不是不来么?”
上官容摇头一笑:“原本是不打算来的,可听说这里有罕见的热闹可看,又感觉不来可惜……实在是让人难以抉择啊。后来想到太白兄在此,想着会不会有什么好诗,便匆匆卷了笔墨出门了。”
他在包厢中坐了下来,并没有像是曲江坊那些文人墨客一般眼高于顶,看到了旁边的黎乡之后,也笑眯眯的打了个招呼,并不嫌弃与乐师同席会拉低自己的身份。
对于这位帮自己在曲江坊介绍工作的贵人,黎乡也满怀感激的致以谢意。
在短暂的客套过后,上官也不碰桌子上的瓜子,只是捧茶欣赏着楼下舞台上的表演,轻声感慨:“声势如此浩大,看来卢公是打定决心要竞选坊主了。”
“嗯?”
李白不解:“虽然卢公从没有掩饰,不过只是过寿而已,又怎么跟坊主竞选搀和在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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