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八年农历正月初四,宜解除。
路行远想了想,赵梅今儿个好像没有清扫过屋子,也难怪他和路正阳摔了个结实的屁股墩。
“你回去吧。”
路行远把一夜过来还在迷糊的弟弟给撵走了。
前路漫漫,让人望而生畏,好在开春已十来天,树木抽芽,河水解冻,围绕身边的风景不至于单调。
“哇哦哇哦”的警笛声从身后不远处传来。
路行远回身看到了车牌,乐了,人生何处不相逢!
“忙完了?”上车后,他问宋刚道。
宋刚道:“工作什么时候都忙不完,这不明天小年?好歹回去吃顿团员饭。”
路行远给他递了支烟,刚要开口,宋刚却抢着道:“节后大概要掉走了,应该是去扬州的某个县或者乡吧,具体还不清楚,到了新单位给你电话。”
路行远不自觉的瞅了眼旁边的宋刚,这芝麻绿豆大的官还能异地调动,还是调出市,要么为了避嫌,要么是有人给他铺路啊。
“你有什么意见?”路行远一闪而逝的错愕表情被宋刚尽收眼底。
路行远只是擦亮火柴把两人的烟给点上。
至于意见。
他哪敢有啥意见啊,搞不好这是人家家里大人再给晚辈铺路,没轻没重的提意见不是找抽嘛。
“路行远你身上有一点很不好,太过趋吉避凶了,没有年轻人天不怕地不怕的闯劲。”
宋刚的指责,听的路行远直翻白眼。
他还要咋闯啊,偷摸着规避政策,前前后后赚了小百万的人民币,而且还在继续,说出去都不知能吓掉多少人的眼珠子。
当然,这些话还不是往外说的时候,现在讲究的是闷声发大财。
一路天南海北的聊到了市里的客运站,两人摆着手告别,再往下,路行远就得孤独上路了。
金陵下车,登上火车,从南到北一路或走或停,路行远直到六号傍晚才到燕京。
想着正是晚饭口,他想也不想直奔东安市场的食味仙,到了门前一瞅,两只灯笼高高挂,大红的福字喜庆吉祥,屋内屋外人声鼎沸。
“这生意好起来了呀。”路行远感慨着进了食味仙。
“咦,东家你来啦。”从楼上下来的范娟一眼发现了路行远。
路行远点了点头,穿过人群往厨房去的路上道:“生意挺好哈。”
范娟笑道:“我爹说都害怕钱变废纸,这会当然得可劲糙。”
“别听你爹的,他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咱们国家这会有十亿人,钱要是变成了废纸,到时还不得全疯啦?”
路行远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厨房里的范军两口子点了点头:“你爹人呢?在家没过来?”
范娟一拍大腿:“哎,对,忘了说了,潘才他们在楼上吃饭,我爹在旁边听他们说话。”
“那赶巧了,我刚好也是来吃饭的。”路行远说着返身往楼上走去。
推开了范娟指着的包间房门,路行远往里一瞄,发现潘才、李德江、黄海、江关、范老头、丘明全在。
“路老板?”正对门的黄海率先发出疑问。
他和路行远只有一面之缘,当时路行远的脸还是黑色的,上下衣服和普罗大众没啥区别,以至于他一下子不敢确认进来的是路行远。
黄海一喊,李德江不由转过了身,见真是路行远,赶忙扯开了身旁的空椅子,拉着他坐下。
路行远隔着桌子伸手与黄海、江关握完手又冲范老头点了点后,坐下笑道:“黄厂长,多谢你能来无良革帮我啊。”
黄海摆着手笑道:“谈不上帮忙,谈不上帮忙,只能干些力所能及的事。”
“哥,黄厂长也搞了香江户籍,年后他说要跑香江为厂里打销路,可惜我不懂粤语,不然就用不着黄厂长往外跑了。”
“是嘛!”
听了李德江的话,路行远挺惊诧的,他想不到黄海竟然能为无良革厂做到这步。
“五百块钱一个月的工钱,能产生这么不可思议的效果?”上辈子经历过很多尔虞我诈的路行远扪心自问。
这年代的人质朴?
质朴!
质朴的人多吗?
多!
自己遇见的全是吗?
路行远不知道。
因此。
当他去完范老头家,见到了范老头家大大小小几口人后。
他爽快的给了范老头几万块钱买门店。
所以。
他在花钱买下周八一古董的第一时间,就让潘才跟人。
并把收到的古董交给后世名声极响的一位人士验证,且后来又一次通过几个专业人士交叉验证。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句老话,是他上辈子在一个工厂待了几十年后,发现要烙印在骨子里的至理名言。
既然现在的黄海还不值得完全信任,害怕他借鸡生蛋,且又离不开这人,那最好的笼络手段便是利益。
所以接下来,路行远理所当然的提出了利益再分配。
既然是利益再分配,江关肯定也是要安排的,因此路行远便道:“江哥,我想乘纺织厂初建,生产还没铺开,把它一并并到无良革厂里面。但是纺织厂的一应生产还是由你全权负责,你觉得咋样?”
江关笑道:“你现在是我老板,你怎么说怎么好,都听你的。”
路行远又瞧了瞧李德江几人。
李,你说吧,都听你的。”
丘明:。”
黄海:“对,路老板你出钱最多,你直接说。”
范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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