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大宝顺着我的话往下说,“既然不会有这么多的蛆,为什么我们能看到这么多的蛆呢?这一定是幻觉,一定是。”
我用肘部戳了大宝一下,说:“严肃点儿好不好。你没看到死者家长刚才哭成什么样了?这孩子多可怜啊,我们一定要把凶手抓到。”
“你刚才说,要把腐败分界线和蛆联系起来看,怎么看呢?”还是林涛容易抓住重点。
“是啊。”大宝吐了口酸水,说,“别卖关子。”
我摇摇头,说:“这个问题我还没有想好,等我想明白了再说。”
“各位老师,”江法医咽了口唾沫,还是说出了难言之隐,“我们能不能去外面解剖?局里没有雇用专门打扫解剖室的人,所以完事儿了,还得我们打扫。这么多蛆,如果全弄到解剖台上,我们打扫不干净。”
“那怎么行?”大宝说,“外面没水,蛆也弄不掉啊,再说了,即便有水,冲得满地都是,殡仪馆的管理人员还不得和你拼命?”
“去外面再说吧。”我说,“解剖室里的排风也不行,解剖个把小时,我们都得晕。”
我们四个人围着放在殡仪馆火化间外的运尸车愣了五分钟,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来清理尸体上的蛆。这么多蛆的干扰,肯定会影响我们的解剖工作。还是韩亮比较聪明,从背后递给我们一个勺子和一个碗。
“我去,哪儿来的碗?”我说,“你真是在哪儿都能找得到碗啊,殡仪馆都不例外。”
韩亮笑了笑,说:“碗与挽同音,所以我们国家有在家人去世后,用碗来回礼的习惯。既然这样,殡仪馆的门口怎么可能没有卖碗的?”
我点头赞许。
时间已经不早了,不容我们再这样磨蹭下去。于是我拿起勺子和碗,一勺勺地把蛆舀进碗里。等一碗蛆装满了,再拿去焚烧堆里烧掉。
我的表情看上去可能很淡定,其实我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来抑制住从胃里翻涌而出的酸水。我微微一笑,说:“我从来不杀生的,今天还真是杀了不少。”
而大宝则是愣愣地看着我端着碗往返于运尸车和焚化炉之间,幽幽地说了一句:“我发誓,从今往后,我再也不吃米饭了。”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我看了看手中端着的一碗蛆,说:“我也不吃米饭了。”
尸体的表皮已经腐败殆尽,而皮下组织又非常滑腻。戴着橡胶手套的我们甚至无法牢牢抓住尸体的胳膊,这给我们的解剖工作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死者是全身赤裸的,我们首先检查了他的生殖器。
“确实只有一侧gāo_wán。”大宝说,“看来死者就是鲍光敏无疑了。”
“是啊。”我说,“现场有他的手机,死者年龄相符,加之这个特征,基本可以确定尸源了。林涛,你电话通知一下侦查部门吧。”
“看到全身赤裸的尸体,我就没法不往性侵害上想。”大宝又吐了口酸水。
我点点头,说:“我也是这样,不过死者的生殖器没有损伤。”
“他可是个男孩子!”林涛叫道。
我没有理睬林涛,把尸体翻了个身。本来就是个小孩尸体,加之腐败,很轻,我一个人就可以轻易地为尸体翻身。
我和大宝一人拿着一把止血钳,夹起了死者的gāng_mén附近的皮肤。这里是苍蝇们最喜欢的地方,所以从gāng_mén附近的括约肌开始,一直到直肠,已经腐败殆尽,只留下一层薄薄的皮肤松垮垮地组成一个gāng_mén的形状。
我用止血钳拉开gāng_mén皱襞,说:“一般鸡奸后的gāng_mén,都呈现出漏斗状,那是因为gāng_mén括约肌松弛而导致的,但是这具尸体的括约肌已经腐败了,所以即便呈现出漏斗状,依旧不能确定他是不是被鸡奸。”
“哦,”林涛恍然大悟,“你们说的是这个。”
“哎?”大宝说,“你看!”
大宝的止血钳指向gāng_mén皮肤十二点和三点的位置,这两处似乎有一些破损,而且周围组织的颜色仿佛有些加深。
我让林涛拿起电筒,用侧光照射了这块皮肤,确实,这是一处出血。
软组织有破裂就会有出血浸润,即便是尸体腐败,全尸呈现出墨绿色的改变,法医依旧可以利用光的不同角度来发现这些颜色较深的部位,从而判断有无外力作用。
我们既然在死者的gāng_mén处发现了软组织的破裂出血,就可以判断他的gāng_mén受到过侵犯,而且是生前受到过侵犯。
“这是一起猥亵、杀害男童的案件。”我说。
刑法对于qiáng_jiān罪犯罪客体的规定是“妇女”,所以我们不能说这个男孩子被qiáng_jiān,只能说被猥亵。
“这可真是关键的发现啊。”林涛说,“他们还在对和死者父母有矛盾的人开展调查呢。既然是猥亵,就不是来寻仇的了,我们是不是要赶紧通知他们调整侦查方案?”
我摇摇头,说:“不着急。寻仇和猥亵不矛盾,可以是来寻仇顺便猥亵的。”
尸体检验工作并不顺利,我们不停地发现新的损伤,这让我们很意外。
“死者的小腿上有多处砍痕,骨质上的砍痕没有生活反应,是人死了以后再砍的。”大宝说,“砍击的位置是胫骨中段,长骨最硬的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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