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西北风霎时呼啸而来,沈汝诚拢了拢自己的大氅,注意到身边的人都打了个冷颤,有几分生气的道:“平时我给你们的银子都哪去了?这么冷的天不知道去添置些衣物!”
落枫嘴一咧,道:“自然是攒钱娶媳妇啊!”
沈汝诚听闻倒是没说什么,而是问道:“我爹现在在何处?”
落枫猛然想起国公爷好像还在哄夫人呢,他道:“二郎,您赶紧过去吧,因着您去烟拢醉的事被国公爷知道了,国公爷和夫人正在闹别扭呢!”
沈汝诚挑眉,他就知道他爹一吓唬落枫肯定会全盘托出,说出自己在那里,不过他倒不甚在意。
他更感兴趣的是,他爹和他娘是怎么闹别扭的。
沈汝诚嘴角扬了扬,道:“走,咱们看看热闹去。”
说完就快步往汀兰苑去了,落枫小跑着才能勉强跟得上。
守在长廊下的景秀见沈汝诚走了过来,恭敬地行了礼,道:“二郎,国公爷在里屋,您赶紧过去看看。”
而这边沈汝诚才迈进门槛,就听到里屋传来的啜泣声,他不用想都知道是他娘发出来的,他咳嗽两声,啜泣声立时消失殆尽,梁国公也从里屋走了出来。
沈汝诚笑着迎了上去,“爹。”
梁国公哼了一声,没好气的训斥道:“你是不是仗着自己长大了,没人管的了你了?”
“儿子哪敢啊!”
梁国公白了他一眼,道:“圣上有意为你和凤翔公主赐婚,你怎么看?”
沈汝诚径直走到椅子上坐了下来,斜靠在椅子上的模样着实没有半分世家子的风度,在梁国公眼里自家儿子就是个十足十的流氓。
“什么怎么看,我说不尚公主,有用吗?”沈汝诚自己看得清,既然圣上已经有了圣喻,自然不是说着玩玩的。
他若是拒绝,那就是在打圣上的脸,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梁国公看着自己儿子,虽然混是混了点,但是大事上绝对不含糊,他道:“凤翔公主是贤妃唯一的女儿,也是成王最疼爱的妹妹,等圣旨下来之后,只怕咱们家就是成王一党了。”
以后的路,更难走了。
沈汝诚却道:“呵!成王一党!就是他成王愿意,我还不愿意呢!”
赵烨这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沈汝诚觉得自己还是打他打少了,竟然还没歇了把妹妹嫁给自己的心思。
“又说胡话!”梁国公没好气的斥了他一句,真是不经夸,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没正经一会就又犯浑了。
只要沈汝诚尚了凤翔公主,那就等同于和成王绑在一起了,旁的人不会管你到底是哪一方的。
成王党的标签是很不容易摘下去的。
“阿诚,你和我说说,你觉得这是谁的主意?”梁国公存了好好考校沈汝诚的心思,装作随口问道。
沈汝诚抬眼看了看他爹,就道:“我才管不了是谁的主意,让我尚公主我尚公主就是。”
又是一副浪荡子的模样。
梁国公气得差点吐血,他是怎么有这么一个儿子,冷声道:“好了!圣旨下来的这几日,你哪里都不要去了!若是让我听到你又惹祸了,我就……就请家法!”
“好。”沈汝诚极其不当回事的应了一声,梁国公见此直接拂袖而去。
等到梁国公走过屏风时,沈汝诚那玩世不恭的样子才收了起来,想到他爹适才的话,眼神暗了下去。
成王的胆子倒是大,他把他打成那个样子,也没绝了他要把妹妹嫁给他的心。
看样子只差一个圣旨了。
终于,他做了那么多,还是没能阻止她嫁给他。
凤翔公主,我该拿你怎么办。
此时的沈汝诚就像是战败的世子,整个人都被一层悲伤所笼罩,与人们口中的那个混世魔王甚是不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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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清越回到清竹园的时候,槿卉已经在候着了,周清越径直走到屋里的榻上坐下,双手接过她递过来的手炉,问道:“回府的时候,可有人跟着你?”
槿卉仔细的想了想,道:“奴婢绕了三条街才从后门回府的,应该不会有人跟着了。”
“那就好。”上辈子,周清越同沈汝诚打了太多的交道,甚是明白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世人都道沈汝诚是游手好闲的二世祖,只有周清越知道,沈汝诚是个多么老奸巨猾的一个人。
每回,她都是拿捏着沈汝诚的软肋,让他不得不放弃。
在周清越看来,这个人用“鸡贼”二字来形容都不为过,与他对上,肯定是要小心再小心。
槿卉看着一直垂眸想心事的周清越,踌躇半天才道:“小姐,老夫人回府后,发作了一通二小姐院里的人,说她们伺候不周,接着便让二小姐搬到文礼堂住下了。”
周清越一听,老夫人的动作倒是快,便是如此着急的捧周汐越?随周汐越去了,周清越对此真不在意,左右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她会一一收拾了的。
想到刘老夫人,周清越觉得有些棘手。她的东西自然是要讨要回来,但毕竟刘老夫人是长辈,占着理,若是她莽然过去要,定是不妥的。可若不是明说,以老夫人那贪财的性子,肯定会打着太极不肯给。
周清越一时犯了难。
没过多大会,周清越的嘴角漾开了一抹笑意,便道:“我想了想,咱们明日一早去轩王府接阿远吧,毕竟我多日未能见他,正好也给外祖母请安。”
铺子是母亲给的,母亲的铺子是外祖母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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