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皇城变天了。
阿善失血过多晕倒在乾坤殿上,一觉醒来,整个荣皇宫的天晴了。
那晚荣皇宫的雪被鲜血浇了一层又一层,死伤者无数。嘉王生死不明行踪在战乱中消失,成烨帝被南安王幽禁在乾坤殿内,对外宣称病重昏睡,南安王成为摄政王暂管朝政。
就只是一晚,本胜券在握的容迦忽然成了人人口中的逆臣,所有人都在说是容迦控制了成烨帝,而真正的逆臣造反者,却成了人们口中护驾救主的功臣,黑白颠倒,事实真相权由胜者自说。
阿善醒来的时候,脖子上的疼痛还很清晰。她被容羡送回了贤禧宫偏殿,不过房中空无一人,只余她自己。
“你说陛下这次还能不能好起来?”
房门外有脚步声经过,两名宫婢小声讨论着:“昨晚的事情可吓死我了,我先前就觉得陛下是被嘉王控制了,没想到竟是真的。”
“嘘——”
另一名宫婢声音弱了弱,“我倒觉得嘉王是去保护陛下的,真正造反的人是……”
两人的声音越说越小越说越远,阿善逐渐听不清了。
此时天光放亮,正是第二天的清晨。
阿善很口渴,但她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如今宫中情况。掀被下榻,她揉了揉额角想要出门看看,才走到外间,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阿善停在原地,猝不及防与迎面进来的人视线相对。
“醒了?”进来的人是容羡。
关门进来,见到阿善醒来他微微挑眉。阿善看到他平安无事心中的巨石才下落,忙声询问:“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容羡抬步走到她面前,“都结束了。”
褪去昨日的白色铠甲,容羡今日金冠墨发,一身锦白华袍坠地繁琐,难得穿的那么隆重。走到阿善面前时,他的身影刚好站在光影下,阿善被他发上的金冠刺到了眼睛,微微侧颜时,容羡刚好抬手碰她的脸。
“还疼吗?”容羡指尖下滑,落到阿善被包扎好的脖子上。
容迦那柄剑剑锋利凌冽,说实话阿善被它伤的不浅,如若不然容迦也不会在那种关头撤手。其实阿善还是疼的,但为了安抚容羡,所以她摇了摇头说不疼。
摇头时不经意又扯到脖子上的伤口,她嘶了声,容羡沉笑着凑近她与她额头相抵,语气很轻道:“小骗子。”
虽说是夫妻,但阿善还是被这样的容羡撩到脸红。尤其是近距离下容羡长睫半垂,他那双黝黑漂亮的眸子正盯着阿善看。
“真的不疼了。”阿善忍不住又重复了一遍。
容羡长长叹息,忽然轻啄了下她的唇瓣低语着:“是夫君没保护好你。”
容羡把这次的责任全都归到了自己身上,乾坤殿之上,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保持镇定的射出那支箭。这次他和阿善配合默契,几乎是她被容迦挟持出乾坤门时,他就猜到了她要做什么。
“你没有错,你已经够好了。”阿善觉得她才是最应该道歉的那一个,伸手搂住容羡的脖子,她自责道:“真正错的是我,是我太弱了。”
但凡她再机灵会些武功,也不至于被人捉来捉去,还需要容羡派人去保护她。
容羡听不得她嫌弃自己,屈指惩罚性的弹了弹她的脑门,见阿善衣衫单薄,他将人打横抱起往内室走。
“等等。”阿善被抱起时挣了挣。
容羡脚步顿下低头看她,他这一低头阿善才发现,这男人金冠上的白玉羊脂簪看着眼熟,没来得及多看,她趴伏在容羡的肩头小声道:“我口渴了。”
容羡唇瓣弯了弯,将人放到榻上转身去给她倒水。
阿善实在太渴了,一连喝了好几盏茶还险些被呛到。容羡一边帮她抚背一边扶着她的手喂她喝水,见阿善又喝空了一盏,他接过来问:“还要不要?”
这次阿善是真不要了,喝水的过程中她的目光还一直往容羡的羊脂玉簪上瞟,后来她终于想起来了——
“原来这只羊脂簪是我送你的?”
阿善语气中满满都是惊讶,容羡听后眯了眯眸,他极为敏锐:“原来你不记得了?”
“记得记得。”阿善怎么能忘。
她记得她送这支簪子时还在‘失忆’中,纯粹是因为容羡扔了她之前送的那支发簪,她借机折腾人。当初她送这支簪子时并没用心,没想到容羡至今还留着,这让她有些没想到。
“你戴它真好看。”阿善莫名心情愉悦,没忍住夸了容羡一句。
容羡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扶着阿善躺到榻上,又陪她在榻上休息了一会儿。
“……”
既然容羡说一切都结束了,那这大荣宫自然是恢复了太平。
不过太平的只是表面,荣皇宫厚重的雪地下还覆盖着无数尸骨鲜血,不少宫人正在清理搬运。
如今宫中的掌权人成了南安王,虽说他还没正式登帝,但就目前而言也没什么差别。在听容羡讲完宫中的情况后,阿善如今最好奇的是,南安王为何不在昨夜杀了成烨帝。容羡听后嗤笑了声,忽然问阿善:“你真以为他谋划隐忍这么久,只是为了坐上皇位?”
若真是如此,那这皇位早在多年前就是他的了。要知道,当初明元帝去世前秘旨上,明明白白写着是让容漾继承皇位。
阿善还真不知南安王在想什么,尤其是她中午同容羡在宫中散步时,看到容漾亲自出宫拉回一台蒙着白布的方长物品。
微风荡起白布的边角,隐约露出里侧的透明水晶,容羡眼睛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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