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
不对,她见到的不是清瑜学长吗?
阿善忽然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还被玉清背着,刚才她无意识唤出的‘清瑜’二字玉清刚好听到,只不过风雪太大他听得不是太真切。
感觉阿善是在喊他,所以他轻轻回道:“夫人在坚持一下,咱们已经到彩霞口了。”
他们的确已经到彩霞口了,与修墨领出去的侍卫擦肩而过,所以他们并不知道此时彩霞口客栈中坐着什么人。
彩霞口客栈的灯笼被刮灭后,柳三娘又出来重新点亮,在昏暗的烛火下,她很快就发现前方小路上出现了一队人,“来了来了!”
柳三娘激动的唤了几声,她左右寻找着伞想要出去迎一迎她们,然而就在她找到伞推开客栈的木门时,玉清一队人也走到了客栈前的巨石处。
风雪交杂,当他们的身形越来越清晰时,柳三娘嘴边的笑容也越来越淡,在确定玉清是背着阿善回来的时候,她抽了口凉气下意识往厅堂内看了一眼。彼时容羡听到声音也正向门外望,他眯了眯眼睛被面具挡住的面容看不出表情。
“玉清……”
柳三娘张了张嘴正要提醒,毫无所觉的玉清就迅速踏入了木门内,吹了这么久的寒风,他现在极为担心阿善的身体,所以他边走边吩咐柳三娘:“速去准备热水新衣,小夫人右脚伤势加重,麻烦您帮她……”
到嘴的话忽然顿住,阿善迷迷糊糊中只觉得玉清的身形一僵,“怎么了?”
她小声询问时,缩在外披中还没有抬头,直到她听到玉清干涩吐出‘主子’二字,放下她忽然跪在了地上。
……
当容羡扯着阿善往楼上走时,修墨得到消息刚刚领人回来。
厅堂内玉清跪的笔直,踏入室内后他身上的落雪开始融化,浸湿了大片衣服。
“等等,疼……”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她就被容羡大力扯了一下,本就无法行走的右脚因这一下痛的揪心,她泪眼汪汪的扑倒在木阶上,是真疼的快哭了。
“我……”
“小夫人采药时脚伤复发无法行走,是属下提议背她回来的。”
阿善还未出口的话直接被玉清打断,他抬眸目光复杂的看向木阶上的人,忽然低下头重重磕了一下,“属下有罪甘愿受罚,只求……”
“求什么?”容羡居高临下看着厅内跪着的人,黑色的面具森然冰冷。
低眸看向仍趴伏在台阶上的阿善,他觉得她身上那件披风碍眼极了,于是倾身毫不留情的扯落。宽大的衣服悠悠飘向下方,正巧落在玉清面前。
“我在问你,你要求什么。”
玉清喉咙滚了滚,他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地板,不再抬头看一眼。“只求主子饶小夫人一命,她并无犯错,而且脚上的伤需要尽快处理。”
“玉清!”修墨皱了皱眉,低声呵斥他一声。
如今他自身都难保,怎么还敢在主子面前替别人求情,真是不想要命了。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在这种诡异的安静中,客栈的木窗被吹得砰砰作响。容羡来时并未要求关窗,所以尽管此时寒风凶猛的涌入,但并无一人敢关。
“不如这个主子换你来做?”容羡脸上的面具泛着冷意,长袍拖地暗纹微闪。
他很少会穿深色系的衣服,但不得不说,唯有这深衣最与他的气质相搭。此时他盯着跪伏在地上的人一步步下着台阶,嗓音幽幽凉凉暗含戾气,“她犯没犯错我要不要罚她,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管?”
玉清在容羡面前犯了一个大忌,严重到可以致死。
大概是感受到容羡身上的杀意了,所以阿善在他经过时一把抱住他的双腿。她倒在台阶上正对着风口,从窗内吹进来的冷风活生生刮着她,宛如酷刑。
“不要再吵了好不好?”阿善仰头看他,被冻得鼻尖通红泪眼朦胧。
她这个样子看起来可怜又狼狈,但放在此时的场景,就如同红杏出墙的女人在为奸.夫求情。容羡从未如此想要摧毁一个人,但他此刻看着阿善,内心的暗火焚烧近乎烧灭他的理智。
就在他眸色越来越深的时候,阿善抽了抽鼻子小声打了个喷嚏。
她本就靠的容羡很近,因这一下额头还撞在了他的腿上。就好像是撒娇的猫咪亲昵蹭了蹭主人的腿,容羡微顿了一下,忽然将阿善打横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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