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保送和自主招生的成绩陆陆续续出来。
孟祥原本就参加过不少的竞赛,成绩虽然没有宁眠好,但好在集训的时候超常发挥,再加上之后努力,也没有太大疑问,拿到了一所南方学校的保送名额。整个班被保送的同学凑出了一个小群,有些同学早就计划好了旅行或者什么,还留在学校的同学都自觉都把座位调到了最后一排,每天帮同学们买买饮料,打扫打扫卫生,给班里做出最后一份贡献。
还有出国的同学,一班又占据了一大半,云初除了每天去医院辅导何星雨的功课,就是在准备出国的申请材料,每一个人都有自觉的事情要做。
“小眠,这个给你。”孟祥从外边买了一大堆奶茶,拿出一杯,又问,“你还要卷子吗?”
宁眠抬起头,笑着接过奶茶:“不用了,我这里也有挺多,还没做完。”
“老师让我们五月不到就都离校,估计剩不下多少人了。”孟祥多多少少清楚些内幕,说,“小眠,你就不可惜?你本身也应该......”
宁眠的成绩,不必多说,原本整个明德都默认宁眠一定在其中之一,谁也没想到出了林菀那档子事,虽然没多少人在宁眠面前提,但私下里早就说了个遍。
宁眠说:“可惜也没有用,这样也挺好的。”
她一开始还后悔,可后来想到谢应也会在学校里,他们可以一起努力,好像难熬的日子也会变得快乐。
“谢应他不会走。”宁眠没注意到她唇角的笑意,轻声,“到时候我跟谢应......应该在一个考场吧?”
孟祥的脸色一僵,他原本是想安慰一下宁眠,这会儿反过来反而需要宁眠安慰他了。
“陆老师不是也说吗?没有经历过高考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他还鼓励每个出国的同学也考一考,我想如果我们一起考的........”
孟祥发现宁眠压根儿没想停下来这个话题:“小眠,你现在怎么......”
宁眠嗯了声,疑惑:“怎么了?你说吧。”
孟祥不知道这个显现是不是会人传人,心如死灰:“你怎么现在越来越像应哥了。”
宁眠的脸又烫了。
四月中,卷子好像永远做不完,一张又一张,一堆又一堆。何父还是在昏迷,迟迟都没有醒来,何星雨也没有来过学校,保送和出国的学生彻底不来学校,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原本觉得拥挤的教室忽然空旷了不少,大部分人的桌子都搬到了最后,一整个班就剩下六七个学生,宁眠终于从窗边搬到了中央,只不过跟谢应的距离还是没有太大的变化,他们相隔还是很远。
宁眠帮云初收拾东西,书桌上一摞又一摞的课本都打包起来。
云初:“你说,我就这么毕业了,是不是该庆祝一下?”
宁眠打包好最后的书,放到一边:“你又不是不回来参加毕业典礼。”
“这话倒是,不过提前走了也挺好的,我能多点儿时间陪何星雨。”云初早就做好了日程安排,但因为何星雨,她没有按照原来的想法,把旅游的计划统统推迟,“等你们高考完,叔叔醒过来,我们几个还能一块儿出去,要是我在国外,你们就一块儿来找我。”
宁眠点头。
云初顿了下,道:“小瞻.......小瞻前几天也问过我,原先你可能没什么感觉,但最近大家都要走掉了,他担心你会因为这些更难过,没办法给自己一个交代。”
宁眠还是垂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初哑然许久,叹了口气:“算了,你就当我没提过这件事。”
书本堆在地下,宁眠用脚踹了踹边缘,这么久以来,她的努力都功亏一篑。
其实宁眠是想说的,保送早就都定过了,这事情她也想了不止一次,可是她一直觉得她最没办法交代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宁鸿德。他说过他让宁眠保送并不是为了成绩,只是想让宁眠可以轻松,去选择自己想要选择的事情,这些话都戳在宁眠的心窝里。
她怎么可能不想呢?
可是,她却没有资格说一句。
宁鸿德的工作太忙,经常一个星期也见不到一面,宁眠多数时候还是不会下楼,也尽力避免与宋之凝相遇,分明是在一栋房子里,但她们却很少能见到。
五月初,宁眠听到了院落停车的声音,她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见过宁鸿德,两个人聊天的次数少之又少,宁眠想了很久才决定下楼,想跟宁鸿德打声招呼。
只是,宁鸿德一反常态,没有在客厅或者任何一个地方停留,也没有让人来和他们打一声招呼。
宁鸿德直接进了书房。
宁眠听到了重重地关门声,这是在这个家很少出现的,就算宋之凝再生气,她也秉持大家闺秀,从来没有这样过。
大概是太用力,书房的门反而没有彻底关上,还残留了些许的空隙,宁眠走过去,从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宁鸿德的皮鞋。
宁鸿德低声说:“到底什么事?”
“什么事?你还不清楚?”宋之凝的火气不小,“你以为你背地里替宁眠做准备,我就是聋了,瞎了,什么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想让宁眠出国?”
宁眠站在门口,愣了下。
宁鸿德从来没跟她谈过这方面的事情,来到宁家以后,他们父女两个人的相处空间和时间都有限,除了那几次有关林菀的事情,宋之凝全部在场,她根本没时间也没可能多跟宁鸿德说几句话。
连她都不知道的事情,为什么宋之凝会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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