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岁下车之后习惯性地等着宋祁川,薛伯迎了上来,宋祁川把虞岁拦在身后,在人到来之前低声在她耳边叮嘱了一句,“有人为难你可以不理。”
宋家家大业大,亲戚也多,可宋祁川只在意他爷爷宋自远一人。
薛伯是宋老爷子贴身的仆人,也是看着宋祁川长大的,虞岁还是跟他打了招呼,“薛伯,好久不见。”
薛伯点了点头,笑着看向宋祁川,“人都到齐了,老爷子在正厅等你呢。”
宋自远有两子一女,宋祁川的父亲排行老二,十年前车祸意外去世,老大是宋攀,女儿叫宋爱然,此刻两位长辈正一左一右地坐在宋自远身边。
宋攀的儿子宋钦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正笑着陪老爷子说话,见宋祁川来了一声不吭,倒是看见虞岁时,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
“小川和岁岁来了啊。”宋爱然起身相迎,让了个座位给宋祁川。
宋祁川没过去,带着虞岁就近坐在了侧面的双排沙发上。
虞岁随着宋祁川一道,叫了声“姑姑”。
“开会耽误了点时间。”宋祁川把礼物奉上去,“爷爷,祝您福如东海,松鹤长春。”
宋自远已经七十了,虽走路用拐,可面容不见老态,声音也沉稳,“既然人都到了,那开席吧。”
虞岁在这儿待得不自在,就喜欢老爷子这股子开门见山的劲儿。
她跟着站起身,想往餐桌走,被宋祁川一个眼神喝止,“洗手。”
宋家是极重礼仪的家族,虞岁吐了吐舌头,朝卫生间走去。
淡金别院的地是宋家自己的,这别墅盖得也有些年头了,低调奢华的美式风格,连卫生间都分男女。
虞岁洗完手出来,迎面撞上了魏蔚。
魏蔚是宋爱然的独女,也是宋祁川唯一的表妹,平日被她母亲惯得骄纵跋扈,向来看不上虞岁,这会儿见宋祁川不在,连面子都不屑做。
“我们宋家的家宴,怎么你一个姓虞的外人来了?”她尖酸刻薄地捂着鼻子,“乡下人就是乡下人,不管穿得多好,都透着一股穷酸味。”
虞岁本来就是个外人,前些年也尽量忍让她,不与她正面交锋,可见她不但没有收敛还变本加厉,这些年也偶尔会呛她几句。
“我姓虞,难道你就姓宋了?”虞岁悄悄打量外面的走廊上没有人,冷笑讥讽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怎么你们魏家如今那么落魄吗,让老婆和女儿来娘家抢饭吃?”
“你说什么——”
魏蔚这个人心坏,但嘴笨,虞岁都转身走了,她还气呼呼地站在原地,没想出什么有杀伤力的话来反驳。
晚宴正式开始,虞岁在宋祁川后手落座,才见魏蔚面色青黑地走了过来。
她那些牙尖嘴利只敢用来气一下魏蔚,在宋家的餐桌上,连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只闷头吃眼前的两道素菜。
宋祁川给她夹了一块小排,对面的宋钦突然开口了,“哥,听说你前阵子在巴黎的那个酒店收购案不太顺利,怎么样,解决了吗?”
宋祁川开口回答,眼睛看向的却是老爷子,“和当地政.府谈过了,收购价如旧,已经签订合同。”
老爷子没说话,赞许地点了点头。
这当然不是宋钦提起巴黎收购案的主要目的,他在桌子底下捅了捅魏蔚的胳膊,可魏蔚一看宋祁川的脸就害怕,哪敢主动往他枪口上撞,装不知道低头吃饭。
宋钦没办法,只能自己问,“唉哥,前两天我可看新闻上说你去巴黎约会呢,你说你谈个恋爱可真够隐蔽呢,家里人都不知道呢。”
果然,这句话一出,餐桌上安静了不少。
宋攀神色如常,接过话来假装训诫,“什么年纪该做什么样的事,多跟你哥学学,也该考虑成个家了。”
虞岁来之前想过他们会拿这个作话柄,可没想到他们那么迫不及待。
眼见老爷子果然放下了筷子,她不禁也为宋祁川捏了把冷汗。
“谈恋爱可以,可要想清楚谁才是能带进家门的人。”老爷子声如洪钟,不怒自威,“没有结果的事就不要声张,免得影响公司声誉。”
宋祁川少有的没有辩驳,只淡淡地应了声,“知道了。”
老爷子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干脆敞开天窗说亮话,“韩氏电科的千金,早就让你去接触接触,你偏不听,集团下半年和韩氏业务往来密切,明明是锦上添花,今天你在这就给我个准话儿,到底去不去?”
联姻这个事儿虞岁也听过几回了,但见宋祁川每回都没应下来,渐渐地她也不放在心上了,原以为这事情已经过去,毕竟那位传闻中的韩氏千金等不来宋祁川也得嫁人不是,可没想到老爷子还是没死心。
虞岁悄悄抬头,却不想撞上了宋钦的目光。
他眼神里闪着贪婪的精光,看向虞岁时还有些得意。
宋钦这个人从前就不学无术,吃喝嫖赌样样沾点儿,是最吊儿郎当的一个,可自打宋祁川全面接手佰盛,并把他的父亲宋攀不动声色地踢出董事局以后,宋钦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开始照顾起生意来,近几年负责东南亚项目的开发,做得也还算有声有色。
只不过眼神里的下流和阴险,和以前倒是没有变化。
满脸的流里流气,真不知道同为一宗血亲,怎么就相差那么大。
虞岁不屑和他对视,低下了头,然后就听见宋祁川说,“我自己就能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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