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不畏惧,那是不可能的,别说这么点儿一个孩子,就是身强力壮的大人,遇到这么一伙穷凶极恶的土匪,不吓尿裤子那也就算是英雄好汉了。小明福不是英雄好汉,所以他尿了裤子,小小的身子颤抖的如同风中落叶,红肿了的小脸蛋上挂着两行被冻成了冰的眼泪,说不出的凄惨可怜。
刘大鹏没有可怜他的心思,然而池明福却是咬紧牙关不肯说:爹爹给他讲过土匪的故事,这些人都是恶魔,杀人不眨眼,到时候说出来,自己也不能活命,就算能活下来,爹娘都被他们杀死了,自己也要无依无靠的流浪乞讨,那样的话,还不如死了算了。
其他土匪震惊看着池明福,万万没想到一个三岁孩子竟能这样聪明硬气,正当他们都傻了眼的时候,忽听刘大鹏大吼一声:“还愣着干什么?官兵马上就要到了,真要等死吗?去喊,到园子里各处喊。”说完又转向萧怜月和在她身后簌簌发抖的芳草,面无表情道:“你们两个给大家伙儿带路,务必把这园子每一个地方都喊到了,快点儿。”
萧怜月无奈,只好和芳草带着土匪们进了园子。如今她终于知道害怕了,后悔自己当日没有听香篆的话,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招惹了这样一个不是人的土匪,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既然选了这条道儿,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好在有了这么个小孩儿在手里,就不信池家人真能狠心眼睁睁看着他们的长子嫡孙被摔死砍死,只要他们出来,哼!刘大鹏要用他们来和官兵谈判,到时候一定会带最重要的一个人质离开,这个最重要的人质,那真是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除了兰湘月,谁还有资格做这个人选?到时只要出了京城,她就算拼了性命不要,也绝不会让那个女人生还,大不了同归于尽就是。
直到这个时候,她还没忘了在心中拨拉着小算盘,不过这并不影响她带着那些土匪沿着花园喊话,各处喊了一圈,回来后就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而刘大鹏给池家人的时间就是半个时辰,距离时间到,只剩下一刻钟了。
在土匪们和萧怜月喊话等待的时候,假山石下的密室里也炸开了锅。
从刘大鹏用内力吼出的那一声开始,地下的人便知道了消息。如同五雷轰顶一般,心急如焚的岳氏当时就昏了过去,弄清了事情来龙去脉的刘氏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床上。众人连忙好一番劝慰救助,才总算让两人悠悠转醒。
“爷,明福是咱们的命根子,他……他是咱们府里的长子嫡孙,爷,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那些土匪杀死……爷,出去吧,不然那些土匪真是说得出做得到啊,呜呜呜……”
醒过来的岳氏听见土匪们的喊话,心都揪起来了,拽着池镛的袖子便开始哭求。然而池镛面色虽难看到了极点,却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听见岳氏的话,他幽幽看着妻子,轻声道:“出去了,就有活路吗?你以为那些土匪会饶了咱们?饶了明福?”
“爷……”
岳氏心魂俱丧,听丈夫这话的意思,分明是不准备出密室救池明福的,她无助的转向刘氏,撕心裂肺叫道:“太太,太太您是最疼小明福的……”
不等说完,就被池镛捂住了嘴巴,听他怒气冲冲道:“你小点儿声,现在外面到处是土匪,你这么大叫,是要把他们引过来吗?”
“可是明福……我的明福……”岳氏泪落如雨,却听池镛咬牙切齿道:“你还有脸提明福?如果不是你没看住他,他怎么会偷跑出去?陷入这样的危险中?你害了明福,现在难道还要害死全家人吗?”
岳氏无话可说,看着愤怒心痛到了极点的丈夫,她的心已经被恐惧占满,只能回头流泪看着刘氏,寻求来自婆母这边的帮助。
“够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重要的是怎么把小明福给救出来。”刘氏哽咽着擦了擦眼泪,然后转向池斌道:“老爷,之前不是说皇上率领京营官兵都回京城了吗?既如此,那些土匪只怕也蹦跶不了多长时间,咱们就出去了,不过是舍些财物给他们,救回明福要紧啊……”
“糊涂。”池斌双拳紧握,老眼泛泪斥责了一声:“你以为这些土匪到这个时候还会只要财物?他们命都快没了。这个时候退回来,分明是要躲藏的,偏偏明福让他们看见了,既如此,他们一定会以我们为人质找退路,咱们出去,不但救不了明福,可能还会搭上更多的人。甚至……一旦他们发现不能以我们为人质,就会将我们全部杀死,以利于他们躲藏,所以……不能出去……”
“老爷,难道……难道……”刘氏没想到事情竟会严峻到这个地步,看丈夫的意思,分明也是不想为了救孙子而牺牲更多的人。想到孙子素日的可爱模样,她只觉得心被生生摘了去也似,连忙道:“老爷,我……我愿意去做人质,让我悄悄出去吧,我……我就是死,也要和明福死在一起,老爷……”
“是,老爷,我也愿意去做人质……”岳氏也跪爬过来,哀求的看着池斌,却听对方冷喝一声:“你们做人质?有那个资格吗?土匪一刀就把你们宰了。都不许给我胡闹,镛儿,看好你娘和你媳妇儿,明福……合该命中注定有此劫,既如此,就……就听天由命吧。”
再怎么理智,活泼可爱的大孙子那也是老爷子的心头肉,因话音未落,两行老泪也流了下来。老头儿刹那间仿佛老了十岁,他无力摆摆手,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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