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目光投向舱内惨死的人,沐之秋叹道:“自古以来,倭国便以上下同心而闻名于世,整个倭国,上至君王下至黎民百姓,皆抱成团一致对外,这世上,无需惧怕貌似强大的巨卵,但却不可小瞧微不可查的沙粒。倘若倭国上下始终坚如一块钢板,‘生死门’岂能顺利实施‘日本沉没’计划?沐风岂能潜伏在倭国苦力场五年不被发现?”
众人不由互视一眼,没错,世人都道静安王朝强大倭国不堪一击,哪里知道沐之秋为了实现当年对褚云鹏的承诺,在五年内做了多少准备和铺垫。倘若没有这些准备和铺垫,那场大决战真不知会死多少人。
“当年表哥在褚国境内大批量驱逐倭人,而倭国又传来内乱的消息时,我便知小殇也想趁机铲除倭皇。既然当时我与小殇有着同样的目标,为何非要互掐而不一致对外呢?三足鼎立总比一枝独秀要好得多,所以那时候的当务之急乃是将倭人从褚国赶出去。”沐之秋微微蹙眉,“再有,我不认为当年自己具备一举歼灭小殇的实力。倘若我本末倒置,置舅舅表哥和整个褚国于不顾,只想着个人私怨去剿杀小殇,结局很有可能费力不讨好。放着正经事不做,却大海捞针地去寻找一个人,实在划不来!”
这些道理萧寿岂能不懂?他这人大大咧咧,虽投靠萧逸多年,对沐之秋亦敬佩得紧,但始终觉得自己年长于萧逸,不好如九弟那般与沐之秋亲近。此时听见沐之秋剖腹掏心的解释,面上顿显羞愧。
当下,恭恭敬敬地给沐之秋作了个揖:“弟妹莫怪,是我愚钝了!”
沐之秋也不谦让,大大方方地受了。萧寿此人不是萧良,不是萧楠,更不是萧逸,他就像一颗韧劲十足的牛皮糖,便是你把外面一层嚼化了,你也不知道内里究竟是软还是硬。那些明面儿上的功夫萧寿是不稀罕的,只有开诚布公真心相待,才能赢得他真正的尊重。
两艘花船上的投水者一共四十五人,除去淹死的和被萧逸他们打死的,尚有十来个活口,沐之秋也不管他们,只让官兵将这十几人全部捆成粽子丢在船舱中自生自灭,却将所有的尸体集中在一处,又让老顽童亲自去察看被咬者的伤势,仔细做好防护隔离措施。萧寿领命亲自对运河上的花船紧密盘查,萧逸则寸步不离地陪伴自家娘子。
对于萧逸这种满眼只看着她,管他外面天崩地裂还是战火连连的做法,沐之秋早就习以为常,想必萧逸已将太后和四个粉团子安置妥当,她便由着他当贴身保镖好了。遂不多说,开始与上官云清逐一验尸。
待所有尸体验完老顽童和萧寿也回来了,情况尚在掌握之中,除了这两艘花船外,再也没有类似情况,且那些被咬伤的官兵已服了老顽童亲手配制的丹药,均安静下来老老实实地配合隔离。
此时天已经亮了,为免引起全城恐慌,萧逸便下令放运河上的游人回家。当然,昨晚两艘花船投河事件的真相被隐瞒得很好,对外的官方解释乃是昨夜有匪患趁新年偷偷来袭,那两艘花船上的游人受到惊吓纷纷投河逃生,官兵迅速赶到,将盗匪一举歼灭云云。
百姓们一边感叹皇恩浩荡,官兵剿匪得力,一边暗骂盗匪没眼力界,明知运河上有大量官兵巡河还敢前来送死。总之,这场人为的阴谋很快便被对八卦喜新厌旧的百姓们忘记了。
太后和粉团子们一夜好玩又好眠,未受到丝毫惊吓。萧逸等人将太后送回康宁宫的路上,老太太还兴致勃勃地跟众人炫耀她的不俗见解。
沐之秋不由暗竖大拇指,他们几个一夜未眠,便是武功高强的萧逸都难掩眉宇间的疲惫,更何况她和上官云清,太后一句不问,便是在告诉他们,只要她老人家健在,后宫之内便会稳若磐石。
安置好太后和四个粉团子后,萧逸和萧寿便携了夜袭自去忙碌。
上官云清也要跟去,被沐之秋拦住:“云清?咱俩不比二哥和萧逸身体底子好。小殇再现,静安王朝势必会刮起一股血雨腥风。他一出手便是如此大手笔本就是为了混淆视听让我们防不胜防,你我如果再自乱阵脚,当如何与他抗衡?你我都赶紧沐浴补眠,待养足精神再来共同迎敌。”
眼见宝贝徒弟和宝贝外孙个个累得脸皮子发青,老顽童心疼得不得了,沐之秋此言正合他意,遂接嘴道:“秋儿说的有理,有沐雷他们看着四个粉团子,外公也去补补眠,没得还没揪住狐狸尾巴我们自己先累病了。三个臭皮匠还顶一个诸葛亮呢!我倒不信,他不过就是个脑筋不正常的精神病,咱们这么多人还收拾不了他一个?”
上官云清并非迂腐之人,略一思忖点头道:“遵命!”转身飘然而去。
沐之秋累惨了,她虽规劝了云清和老顽童各自回去休息,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身体已然累得报警,脑子却在高速运转,甚至还带着些诡异的兴奋。
这些年催题和伴读贴身服侍王妃,对王妃的脾气喜好摸得一清二楚。她二人虽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但凭着暗卫的警觉,还是敏锐地察觉出了紧张和危险。
王妃素来不是喜形于色之人,心思玲珑城府老辣,便是当年经历了那么多九死一生的战役仍不慌不忙不卑不亢,今日沐浴完毕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如此,必是出了大事。
主子的心思她们不好揣摩,但却能替主子做好其他事。想了许久,催题终于掀帘进入内殿:“王妃?您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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