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队长当天泄露过行动信息,也许还有张警官李警官在您不知道的地方也泄露过信息,甚至直接联系过伙计。”
二人直视对方,气氛有些紧张。
钟百鸣忽然笑了,态度缓和下来:“你说的我也不是没想过。刚刚这些,都是我的推测。随口一说,别介意。作为个人来讲,我是很愿意相信你的。其实我也不愿意做那个棒打鸳鸯的恶人啊。但是今天,从沈青禾在咖啡馆说出接头暗号那一刻起,谁都无力回天了。她就是共党,否则我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会让她主动宣判自己死刑。”
沉默片刻,顾耀东也笑着说道:“副局长,您根本不了解我的未婚妻。”
“今后会了解的。去见见她吧,我这个人还是很讲人情的。”
两名警员将沈青禾架起来扔到受刑的椅子上。她几乎全身都失去知觉了,只有手还一直紧紧攥着那盒磺胺粉。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朝自己走来,她怔怔地抬头望去,逆着光,恍惚中看见顾耀东走到了自己面前。几乎是下意识地,她埋下头慌乱地用袖子擦着脸,遮掩着那并不美丽的血污,那一瞬间她仿佛是个不小心弄花了脸的小女孩,不愿意让心爱的男孩看到自己这般脏乱。顾耀东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沈青禾愣住了。她清楚地看见钟百鸣、赵志勇和几名警员就站在周围。傻子吗?这样只会让他也被怀疑!她拼命想要挣脱他的手,顾耀东却死死攥着不肯松手。沈青禾最终放弃了。二人默默看着对方。
顾耀东:“青禾,我从福安弄走出来,就一定会带着你走回去。一起走回去。”
沈青禾朝他笑了,笑得泪流满面。
两名警员推搡着带走了顾耀东,他被钟百鸣软禁到了另一个房间,理由是需要隔离调查,尤其是要查清楚他和沈青禾之间的关系。
沈青禾被警员推倒在刑具上躺着。磺胺粉盒子“啪”地落在地上,药粉再次撒了一地。警员们开始卖力地绑绳子。沈青禾一直望着工厂的天窗,努力透过天窗望向遥远的夜空,望向那些隐秘在黑夜中忽明忽暗的星星。她知道接下来又会是一场暴风骤雨,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工厂一间小房间门口,守着两名荷枪实弹的警卫。屋里亮着一盏昏暗的小灯。顾耀东坐在地上,面前摆着的是钟百鸣差人送来的纸和笔。他让顾耀东写一份自查报告,交代清楚他和沈青禾认识的前后始末,并检举她住进顾家后的可疑之处。写文字对顾耀东来说不是难事,但他久久没有动笔。
老董刚刚来顾家时,曾经说过一句话——以青禾的能力,如果当时只是走进咖啡馆,她是完全有办法脱身的。选择说出暗号,是因为她知道只有这样,钟百鸣才不会再继续调查咖啡馆里的其他人,包括周明佩。
到此刻,顾耀东真正明白了“白桦”这个代号的意义。
警局档案室里拉着窗帘,亮着灯。桌上堆着大摞的旧报纸和档案。钟百鸣在这里翻了一个通宵,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天一亮,他就拨通了金门饭店的电话。
“请转接国防部监察局夏监察官的房间。”
夏继成穿着睡衣,站在窗边。电话铃响了好一会儿,他才不慌不忙接起来,懒洋洋说道:“喂……钟副局长啊。见面?我们前两天才一起吃过饭,刚见过啊。有什么事吗?”
钟百鸣看着桌上的档案,谦虚地说:“我知道您在警局的时候,也很关注共党分子白桦的动向。这两天共党很活跃,我发现了一些线索,怀疑是白桦重新出现了。所以我想面见您,请教几个关于白桦的问题。”
“你也知道刑二处过去的情况,这么多年,我对白桦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找我恐怕就找错人了。”
“不管怎么说,您在警局这么多年,至少比我更熟悉白桦。”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个道理你应该也懂。这件事,你还是另寻高参吧。”
钟百鸣脸上已经有了笑意,夏继成越是推辞,他就越是断定夏继成心里有鬼:“那……我想单独约您吃个饭,不谈公事,不知道您有时间吗?”
“抱歉,行政会议事务繁杂,实在分身乏术。如果以后有机会,一定安排专门的时间接待。”
电话“咔哒”一声断了。钟百鸣放下了电话,禁不住扬扬自得起来。
夏继成走到沙发边坐下,沙发上还坐着另一个人——依然一身郎中打扮的老董。
老董:“他这是要耐不住性子了。”
夏继成:“应该是从警局查到了什么,再加上青禾那盒磺胺粉,他现在是踌躇满志。既然给了他这么大希望,我们也不好让他失望,索性陪他把戏演到底。”
和夏继成通完电话后,钟百鸣立刻叫来了赵志勇。
“有件事要你去办。”
赵志勇一听便明白了,有些厌倦地问道:“还是和顾耀东有关吗?”
钟百鸣心情很好,所以他并不在乎赵志勇这点小情绪:“对,你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搬进顾家,借口我已经帮你想好了。住进去以后,你要盯着他警局以外的行踪,尤其是他和夏继成之间的来往。顾耀东信任你,所以这件事只能你去办。”
“副局长,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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