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不等事情分个青红皂白,陈明忠更是直接派人把姜家父子扣押了起来,至于缘由,这位陈大人素来是不屑跟人解释的。
于是,早就看不惯他行事又喜欢凑热闹的那些朝臣在翌日早朝上,集体“讨伐”了这位大理寺卿。当然,陈明忠再如何惹人嫌,仍旧还是有几个与他臭味相投的同僚的,自然会帮着人说话。
大家你来我往一句,朝堂上立马热闹起来。
而作为当事人的陈明忠,似乎半点都不为所当,只是时不时看一眼坐在龙位上的赵三思。
赵三思还是头一回碰到这种情况,起初有些无措,下意识地就去看蔡隽。蔡隽有心磨砺她的处事和应变能力,直接忽视了。求助无门的赵三思听着下面一声高过一声的话,只觉脑壳疼,不由带了气,“行了行了,把朝堂当什么了?”
她一出声,下面吵得正欢的两拨人立马各就各位,一个个暗中理了理方才不小心已经捋起了的袖子,随即又是一派文质彬彬的模样。
扫了一眼装死的众人,赵三思暗中撇了撇嘴,抬手揉了揉阵阵犯疼的太阳穴,自打自家贵妃和自己冷战后,她就没有睡好过了,身体都跟着虚了。偏偏这些糟心事还一件接一件的,让她更是心力交瘁。
当皇帝好累。
没有贵妃安慰更累了。
赵三思悠悠叹了口气,看向一言不发就引了一场口水战的陈明忠一眼,“说吧,这刺客一案与姜家又怎么扯上了?”
陈明忠不慌不忙地出了列,“回皇上,眼下微臣还不能说缘由。”
赵三思:“……”说好的一国之君的威严咧?
大约也意识到了她脸色不大好看,陈明忠又主动说了一句,“皇上说将刺客一案全权交予臣,自是信得过臣。等到事情水落石出了,臣自然会把事情原委都告知皇上。”
赵三思垂眸想了想,这话她无可反驳。
不过,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怎么也得找找她一国之君的场子。肯定是她平素表现地不够帝王之气,贵妃才敢打她屁屁。
一定是这样的。
赵三思想得乱七八糟,回过神来后,又板着脸,眼神十分高冷地从下面的文武百官面上扫过,继而咳了一声清嗓子,提声道:“你们也都听到了,朕乃一国之君,金口玉言,此事既然全权交给了大理寺卿,那如何处置,自然都应该听他的。”
估摸着觉得自己这话说得还不到位,她又好心地劝诫道:“朕明白,众爱卿都是十分能干的人,但大家各司其职,各有各所长,切莫越俎代庖,伤了同僚和气。”
呵呵哒,小皇帝可真会给人戴高帽子!
什么叫做越俎代庖?
读书少,就不要乱用词语,好吗?
她这话一出,方才闹得最凶的几个朝臣被堵得胸口疼,但他们不能说,只能,“臣惶恐,不敢生此心。”
“那最好不过了。”赵三思偷偷打了个呵欠,看向陈明忠,“陈爱卿,你大人有大量,今日这事就此揭过,安心审理你的案件便是。”
方才应话的朝臣:“……”什么叫做他陈明忠大人有大量?他们做错什么了?
身旁这些人的怨气颇重,陈明忠想忽视都难,他不动声色地瞧了赵三思一眼,见人正扯着袖子捂着唇打呵欠,他唇角不自觉地勾了勾,这小皇帝可当真是个妙人,随即躬身恭敬地应道:“是。”
这呵欠一起,赵三思就越发困得要命,熬到下了朝,就迫不及待地想回去睡个觉补补眠,不等她回到寝殿,就有人来通传蔡隽和昌平侯一同求见的消息。
蔡隽是她的左臂右膀,不可不见。
昌平侯也是,同样不可不见。
赵三思只能打起精神,让小六子把人请到了御书房,她连着喝了两杯提神醒脑的薄荷茶,这才装的精神抖擞往御书房而去。
蔡隽和昌平侯两人虽都是赵瑾重用的人,但两人为了不让帝王起忌讳,再加上昌平侯生怕染上与朝臣勾结的冤名,且又常年驻守边关,两人私底下往来甚少,只能算点头之交。
今日难得在路上碰到了,除了最初相互点头寒暄了两句,一路过来,都没有一句话,直到在御书房等赵三思过来,觉得气氛沉闷了,蔡隽才率先开了口。
“将军自打回了京,甚少看您露面,如今身体可是大好了?”
“托丞相挂念,如今无碍了。”听他开了口,昌平侯还特地扯了点笑,又多说了两句,“我常年待在西北,与京城的气候有些不大同,这回了京,大约是人老不中用了,这才短暂地不适应,如今倒也慢慢调整过来了。”
蔡隽也笑了一下,“听说西北时暴风,时暴沙,干燥又阴冷,气候与京城怕确实有些微不同。”
“久闻丞相见多识广,果真不假。”
“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比不得将军。”蔡隽摆了摆手,也没把话放在心上,转而道:“将军一双儿女都是人中龙凤,顾夫人马上就贵为国母,到时少将军怕也是会大封,将军若是真觉得自己老了,倒可以留在京城放心颐养天年。”
昌平侯闻言,短暂地安静了片刻,随即看着蔡隽,大笑了起来,“丞相可当真爱说笑。”
蔡隽跟着笑,四两拨千斤的口吻,“是吗?”
“可不是吗?”昌平侯应声回道,“我是今儿才知晓,原来丞相竟也是这般有趣之人。”
蔡隽挑了挑眉,正欲开口,外面就传来了通传声,两人便都敛了情绪,赶紧起身,整理了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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