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熙三年二月二十三,也就是昌平侯进宫和顾夕照商量假孕一事的隔天,毓秀宫就传出消息,佳妃有喜了。
消息一传出来,赵三思大喜过望,当即停了议到一半的朝政,匆匆赶往了毓秀宫,当日一整天都陪伴在侧。隔日早朝,更是隐隐表露出要给佳妃加封的意思。
有了这些似是而非的消息流传,不管是后宫里的宫人,还是朝堂的朝臣,看长宁宫的皇后都有些微妙了。
先帝在时,皇后就是母凭子贵成为这后宫女人里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夕贵妃的。
如今,仿佛风水轮流转。
大家都在暗自猜测,按照佳妃如今这势头,怕是要成为第二个夕贵妃了。
另一厢,佳妃刚传出有喜,昌平侯虽然着急,但也知道避嫌,再加上到底作贼心虚,自然是不敢让顾夕照后脚就跟着传出有喜的消息的,反而要暂避佳妃的风头。
赵三思对于这些逢场作戏不情不愿,但在顾夕照夜夜讨好的耳旁风下,把移情别恋的薄情帝王演绎地十分到位,在朝堂上闹了几日,就是要封佳妃为佳贵妃,让其迁居长乐宫。
帝王薄情,朝臣反而倒“有情有义”起来,随着佳妃得宠的势头愈来越烈,朝堂上的朝局再一次反转,暗中观望的朝臣隐隐有要朝林文殊这一派战队的趋势。
朝堂上,本就不是东风压西风,就是西风压东风,林派强硬,就是其他派被打压,朝臣自然不愿,对赵三思要封佳妃为贵妃,纷纷上奏反对。
“皇上,佳妃有孕,这确实是一件大喜之事,确实该赏,但加封贵妃一事,还有待商榷。”
“陈大人说得对。皇上,皇后娘娘端庄贤惠,自打佳妃入了宫,您对佳妃就百般宠幸,听闻佳妃在宫中恃宠而骄,对皇后娘娘亦是出言不逊,您若是眼下再加封其为贵妃,怕是……怕是让皇后娘娘寒心……”
赵三思还没听闻谁敢对自家皇后出言不逊,一听这话,立马站了起来,“她敢。”
她这没头没尾的两个字,让下面的朝臣倒有些捉摸不透了,猜不准这个“她”是指谁,这个“敢”又是指什么。
方才出声的朝臣沉默了片刻,决定忽略她的这两个字,继续劝诫道:“不管如何,眼下加封佳妃,不是个好时机,还望皇上斟酌。”
赵三思冷笑一声,“之前朕不愿纳妃,日日和皇后琴瑟和谐,你们说不妥,逼着朕纳妃。怎么,如今朕如你们所愿,纳了妃,不独宠皇后,你们又觉得不妥了?”
虽然觉得小皇帝这话和自己想表达的意思有所偏离,但朝臣面对她这属实的话确实找不到辩驳的话。
朝臣不说话,赵三思就愈加咄咄逼人了,“都哑巴了?朕立皇后,你们有话说;朕不愿纳妃,你们有话说;朕纳了妃,如今想封个贵妃,你们依旧有话说……今日你们就说说,到底是想要朕怎么做?还是这个皇帝,你们要来当?”
最后那句铿锵的话一落下,文武百官都跪了下去,一脸诚惶诚恐,“皇上息怒……”
“都给朕说,今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谁都别出明乾宫的大门。”
“皇上息怒,是臣该死。”
“皇上息怒,是臣该死。”
……
赵三思哼了一声,清冷的桃花眼从底下众人扫过,拿过小六子手中的茶,喝了一口,又在龙椅上坐了下来,“丞相与他夫人成亲十几载,没有子嗣,朕逼他纳妾了吗?曾大人喜爱远房表妹,不顾他夫人以死相逼,也要将其抬为贵妾,朕不许了吗?大理寺少卿二十又四了,仍旧没有成家,朕逼着他娶妻了吗?”
“朕都没逼各位大人,各位大人为何喜欢拿着朕的家务事来逼朕?同是男人,你们何苦为难朕这个男人?”
众臣:“……”明知小皇帝说得不对,但可气的是,他们无言以对,甚至还觉得有点道理——男人何苦为难男人?
于是,那天的早朝,朝臣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之到了最后,他们一个个都是红着眼睛退朝的。
至于小皇帝以后纳不纳妃,封谁为贵妃等家务事,他们都决定不再过问了,男人不能为难男人。
到了隔日,佳妃就从毓秀宫迁到了长乐宫,成了佳贵妃。
佳妃成了佳贵妃的头一天,就以身子重的借口免去了皇后的长宁宫请安,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佳贵妃在同皇后示威,不仅长宁宫的宫人不满,就连李漪漪和兰香也有些替皇后委屈。
李漪漪:“嫔妾知娘娘宽和慈善,但佳贵妃如今这般肆意张扬,娘娘若是不拿出威严来,他日怕是更加不把娘娘放在眼里。”
兰香:“漪嫔姐姐说得是,初初进宫时,也没觉得佳贵妃会是这般人,如今倒是换了个人似的。”
顾夕照斜卧在贵妃榻上,脸色有几分憔悴,在外人看来,就是一副失宠之后的落寞了,“两位妹妹的心意,本宫十分感激。在这后宫中,皇上的宠爱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佳贵妃得皇上宠爱,跋扈些也无可厚非。”
李漪漪闻言垂下头去,绞着帕子,又咳了咳,“皇上待娘娘先前那般好,这情意怎会说没就没?嫔妾不信的。”
顾夕照笑了笑,“自古薄情帝王家,有何不可信的?倒是你们,宫中最是踩低捧高的地方,方才那些话,可不要往外说了,如今就算是本宫,也要避佳贵妃的锋芒。”
兰香抿了抿唇,倔强道:“嫔妾和漪嫔姐姐想的一样,皇上待娘娘才是真心真意的,话本子里说,喜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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