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在安静的大殿踩着鼓翩跹起舞时,淮安王世子径直走到古琴旁,为她弹奏了一首古乐。
古乐一起,明韶公主的舞步更加动人,盈盈对视间,她便心动了。
淮安王是异姓王,更是前朝皇室遗孤,太祖皇帝为表仁慈,当年才将自愿受降的皇子封为了淮安王,这个王位虽是世袭,但封地并不大,且不能自建军队,不过是个身份尊贵些的闲人罢了,到了高宗皇帝,前朝早已成了过去式,淮安王的存在更是尴尬。
高宗皇帝自是不愿。
然而,明韶公主却是铁了心,非君不嫁,明韶公主的婚事便一直这么僵持,如此过了两年,明韶公主已经是十七的大姑娘了,高宗皇帝这才不得不应了。
明韶公主虽然开开心心地嫁过去了,但她不知道,高宗皇帝和惠贤皇后也对她失望了。淮南王没了威胁,但这个前朝皇子的余孽,始终是要防范的,他们大昭最尊贵的公主,嫁过去无疑是对他们的一股助力。
高宗皇帝驾崩前,再三叮嘱赵瑾,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往后要把明韶公主当萧家人防备。
前朝,萧姓乃皇室姓。
虽然自己的母后把这个皇妹当亲生女儿看待,但赵瑾并没有把人当一母同胞的妹妹看,反倒因为明韶公主恃宠而骄,行事张扬跋扈让他很不喜,对这个妹妹的情意并不深。
有了高宗皇帝的遗言,他继位后对这个皇妹更是不闻不问,往后逢年过节,他都以回京路途遥远,拒绝了明韶公主回宫探亲的请求。
明韶公主虽然察觉到了什么,但她也不甚在意。大抵是她前半生收到的疼宠太多了,出嫁变成了她人生的一个跌点,嫁过去之后,淮安王父子都先后病逝了,只留下了还不到三岁的小世子。
淮安王父子一死,赵瑾才对这个皇妹多了一丝怜悯,给她在淮安封地上重新修了一座阔气的公主府,让不到三岁的小世子直接袭了淮安王的爵位,往后逢年过节,都会派人送些东西过去。
这在旁人看来,自是以为这位明韶公主身份依然尊贵,连明韶公主都这么以为,面对赵三思这个不知从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皇弟,那是相当不给面子,明知眼前的人是皇帝了,头次来拜见的时候,也只是福了福身子。
韶,美好。
明韶公主确实人如其封号,身形婀娜,姿容明艳。
然而,赵三思并不喜欢这个曾受尽盛宠的皇姐,可能有拈酸的成分在,毕竟都是同一个爹,这个姐姐却被人如珠如宝地对待,自己就跟棵草儿似的。
不过,赵三思不会承认的,她不喜欢这个皇姐,仅仅只是觉得这个皇姐的长相太艳了,不管是那狭长的丹凤眼,还是那薄薄的唇瓣,都给人一种不好相处的尖锐感觉。
事实证明,赵三思没有误会自家这个皇姐,瞧瞧这高高在上的姿态,不行跪礼就罢了,居然不等自己开口免礼,她直接就起身了。
赵三思垂着眼,抿着唇,她一点都不欢迎这个皇姐回宫。
李忠贤在一旁瞧着她这不甚热络的样子,心理也琢磨了几分,对于眼前这个多年不见的明韶公主,他也不喜,眼下看她依旧是她当年在宫中那娇宠的做派,没把小皇帝放在眼里,心里就更是不满了。
当然,奴才始终是奴才的,眼下明韶公主是回娘家,面子上还是要以礼相待,客气着的,小皇帝耍小脾气不搭理人,他还是要为主子圆着的,“明韶公主远道回宫,一路怕是十分辛苦。”
“淮安隔京城几千里,本宫自收到皇兄驾崩的消息,就快马进京而来,自是辛苦的。可惜,皇上没能早些派人送信,要再早些,或是送信人快些,本宫也许能送皇兄一程。”明韶公主虽是在和李忠贤说话,眼神却时不时停留在赵三思身上,见赵三思始终不答腔,顿了顿,才朝李忠贤笑了一下,“几年不见,公公还是和从前一样。”
“公主说笑了。”李忠贤笑了笑,然后看向赵三思,躬身问道:“马上就到用午膳的时辰了,皇上可否要请明韶公主一同用膳?”
赵三思暗自撇了撇嘴,一点都不想和这个皇姐一同用膳,“皇姐方才才说辛苦,还是不了,早些带人下去歇息,午膳送入皇姐屋中,等缓过劲来了再说。”
“皇上对我倒甚是体谅。”明韶公主垂下眼,又装作不经意地开口提了句,“明韶一路回京,听说皇上如今还未大婚,连个妃嫔都没有,如今定是后宫空置。昔日母妃就住在长乐宫,明韶难得回宫一次,不知可否同皇上讨个恩情,批准明韶就住在长乐宫?”
讨恩情连个礼都没有,这哪是求人的姿态?更重要的是,连朕的后宫空置都打听清楚了,却没打听清楚如今的长乐宫就住着夕贵妃?
赵三思算是看明白了,这个皇姐不是明昭皇姐,怕是比那个从前欺负她的明和皇姐还要讨厌。
来势汹汹咧,一来就发作贵妃?
朕不怕。
“都说道听途说不可信,朕从前还不信,眼下倒是信了的。”赵三思端端正正地挺直了身板,绷着脸看着明韶公主,“这些道听途说竟然只传朕如今没纳妃选秀,却没有告诉皇姐,如今这后宫是半点都不空置了。”
赵三思说话极慢,虽然十分认真,但声音里还是带着些许青涩和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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