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两个丫头登时吓了个半死,大冷天的,汗都下来了。
说说假小姐什么的或许还不怎么要紧,说锦屏县主不是省油的灯,这话要是被夫人知道了,她们恐怕连今晚都过不去,就得被杖责发卖。
其中一个彻底崩溃,为了活命,已然顾不上姐妹情深,抱着谢南嘉的腿喊道,“小姐明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都是春桃说的,我一直在旁边劝她来着,可她就是不听……”
春桃没想到会被同伴毫不留情地出卖,气得破口大骂:“春雪,你个贱蹄子,你竟敢出卖我,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说着就扑上去撕扯春雪,春雪不甘示弱,两人扭打在一起。
谢南嘉往后退开几步,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个人揪头发抠眼睛,看得津津有味。
这时,外面进来一个身量高挑的丫头,先是被眼前情景惊得一愣神,而后疾步赶来厉声呵斥道:“你们两个在干什么,不想活了是吗?”
谢南嘉认出她是小姨母身边的大丫鬟蓝烟,便怯怯叫了声蓝烟姐姐。
两个撕打的丫头也各自停了手,低垂着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当着小姐的面打架被蓝烟瞧见,就等于被夫人亲眼瞧见,即便没有前面说坏话那一出,也是不可能再留下来的。
“小姐,你没事吧?”蓝烟听着谢南嘉声音怯怯的,忙上前去挽住她的手以示安慰,“小姐别怕,奴婢会禀了夫人,好好惩罚这两个猖狂的小蹄子的。”
谢南嘉没说怕也没说不怕,只是垂着眼睛,睫毛颤颤的,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蓝烟见她如此,认定她是受了惊吓,指着两个丫头的鼻子骂道:“小蹄子,袖儿小姐要是吓出个好歹,看夫人不扒了你们的皮!”
“……”两个丫头心里狂喊:“她是装的,她是装的,受惊吓的是我们才对呀……”
蓝烟听不到两人的心声,当场将人带去了少夫人的琼华院。
盛青云本是打发蓝烟去请谢南嘉过来用晚饭的,没成想带回来一个受惊的小姐并两个失魂落魄的丫头,不由大惊,将谢南嘉叫到跟前细细询问原委。
谢南嘉也没打算为两个婢女浪费时间,细声将前后经过一股脑讲了,连春桃说锦屏县主不是省油的灯这话也没落下。
说完悄悄打量锦屏县主,终于如愿看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
“母亲!”锦屏县主随即便镇定下来,委屈道,“她们怎么能这样说我,万一妹妹听信她们的话,误会了我,不和我亲近可如何是好?”
盛青云本就被两个奴才气得直抖,听她这么说,更加火冒三丈,当场命人将两个丫头杖责二十,发卖出去。
两个丫头都没来得及求饶,就被堵着嘴拖走了。
盛青云余怒未消,指着一屋子奴婢训斥道:“都支起你们的狗耳朵给我听好了,两位小姐都是镇国公府名正言顺的小姐,今后谁再敢为这事背后嚼舌根子,我非拔了你们的舌头喂狗!”
一屋子人都吓得大气不敢喘,齐刷刷跪在地上应是。
“母亲息怒,那种恶奴毕竟是例外,咱家大多数的下人都还是忠心耿耿的。“锦屏县主劝慰道,”妹妹刚一回府就帮咱们除掉了两个恶奴,母亲可得好好奖励她才是。”
她这么一说,下人们都觉得她是个心地善良会体恤人的小姐,反观谢南嘉,虽说揪出恶奴没什么不对,可是一来就搅乱了府里的平静,总让人感到有些不舒服。
毕竟,在她没来之前,府里已经几年没有发卖过奴才了。
盛青云在盛怒之下,也没觉察出锦屏县主的话有什么毛病,拉着两人让她们一左一右在自己身边坐下,吩咐蓝烟传饭。
锦屏县主唇角轻扬,借着落座掩盖眼里的得意,死丫头,竟敢当着众人的面说她不是省油的灯,虽然原话是春桃说的,但难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万一有人因此上了心,岂不是陷她与困境?
所以,不管那丫头是有意还是无心,她都要将众人的注意力从自己转移到她身上去,这叫以牙还牙。
谢南嘉看似漫不经心,暗中却敏锐地捕捉到锦屏县主唇角的笑意,自个也笑了下,没有多话,挨着小姨母坐下来。
锦屏县主却刻意要和她攀谈,一脸关切地问道:“妹妹怎么不说话,当真是吓着了不成?”
谢南嘉摇了摇头,说自己还好。
锦屏县主又道:“妹妹不用怕,也不要把那些话放在心上,你虽然是母亲认的义女,但母亲对你真的很上心,就连我这亲生的都有些嫉妒了呢!”
谢南嘉笑笑,没给她回应。
锦屏县主又抱着盛青云的胳膊撒娇:“母亲,妹妹怕是真的听信了馋言,与我生疏了。”
“是吗?”盛青云笑着看了谢南嘉一眼,“袖儿真信了?”
谢南嘉正色道:“姐姐多虑了,我只是用餐的时候不习惯说话,再者,我与姐姐还没来得及熟识,何谈生疏?”
众人听得心头一跳,再看谢南嘉,不觉多了几份敬畏。
年轻轻的小姑娘,四平八稳往那一坐,眉眼不动声色,却自带气场,瞧着话不多,一开口就能把人噎个半死,简直比锦屏县主更像正经小姐。
真是怪了。
锦屏县主被呛得粉面通红,尴尬道:“妹妹说的是,食不言寝不语是对的,是我太急着想和妹妹亲近,反倒失了礼仪,妹妹莫要笑我才是。”
盛青云忙笑着打圆场:“自家姐妹,有什么好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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