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前想后,觉得事情大有蹊跷,和太子商量,决定找个由头试探一下皇上和赵靖玉,看他们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太子说他的暗卫曾探听到赵靖玉私下豢养了一批退役兵士,于是他们便以此为借口,要求皇上把赵靖玉召进宫里审问。
瞧眼下这情形,还没开始审问呢,皇上已经在偏袒赵靖玉,要说他们没什么猫腻,打死她她都不信。
宋景行同样不信,在他看来,赵靖玉就是个阴险狡诈的卑劣之徒,干的每一件事都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就连方才受惊洒了点心,恐怕都是有意为之,既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又害得母后被父皇责怪。
此等小人,不得不防。
“父皇,咱们已经等了赵二公子几个时辰,就不要为点心的事浪费时间了,还是快些切入正题吧!”他向皇上提议道,顺带讽刺了一下赵靖玉的傲慢无礼,连圣召都不当回事。
“哦,对,差点忘了正事。”宋万基坐直了身体,清了清嗓子,“赵靖玉,有人举报称你私下豢养了一批退伍兵士,可有此事?”
赵靖玉索性就跪在地上不起来了,正经回道:“回皇上的话,此事纯属谣传,草民一不为官,二不继续家业,私养兵士有何用,至于皇上所说的兵士,都是当年跟随我父亲征战沙场落下残疾无力生存的可怜之人,我父亲不忍心自己的下属孤苦无依,便收留了他们,让他们在庄子上做事,草民一年到头在京城玩乐,从来没到那边庄子上去过,与他们没有任何接触,请皇上明鉴!”
这番话全是方才那张纸上写的,也是定远侯在他没来之前和皇上说过的,所以他先前拖延时间并不完全是为了煎熬宋景行和孟皇后,还为了给定远侯留出传递消息的时间。
父子两个说的话如出一辙,宋万基本就无心追究,当下便颔首道:“既然如此,朕就放心了……”
“皇上!”孟皇后一看皇上如此轻描淡写地就想放过赵靖玉,忍不住出言打断,“单凭这三言两语,怎能断定真假,须得派人去那个养兵士的庄子上深入调查之后再做定夺呀!”
宋万基不满自己的话被打断,当场黑了脸:“皇后母仪天下,规矩学到哪里去了,就这么不把朕放在眼里吗?”
“臣妾不敢!”孟皇后忙跪下请罪,“是臣妾太过心急,请皇上恕罪,私养兵士可小可大,臣妾是怕有些人居心叵测,对社稷不利,皇上明鉴!”
“一个庄子,就算住满了兵,能有多少,怎么就严重到威胁社稷了?”宋万基道,“定远侯是和朕一起出生入死打天下的兄弟,朕怀疑谁都不会怀疑他,这些年朕年年去西山秋围,不都是他和武安将军守卫京城吗,他要反早反了,还用等到现在?”
定远侯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俯身道:“臣忠心为国,绝无二心,皇上明鉴!”
“你起来,你是什么样的人,朕心里有数。”宋万基道,想了想又补了一句,“皇后也是知道的。”
孟皇后:“……”
她和太子明明就是冲着赵靖玉来的,怎么三说两说的就成了他们怀疑定远侯了?
皇上的龙位是定远侯和武安将军拼尽全力保下来的,这事天下人都知道,她犯得着去质疑定远侯吗?
她质疑的是皇上与赵靖玉的关系呀!
眼见得皇上和定远侯都在竭力为赵靖玉开脱,孟皇后心知再争论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便带着太子告辞而去,回到坤宁宫,屏退左右,关上门对太子肃容道:“赵靖玉恐怕不是定远侯的私生子,而是你父皇的。”
“母后!”宋景行骇然大惊,“母后你说的是什么话,赵靖玉,他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没看到你父皇对他的态度吗,他一进门,你父皇立刻就笑了,和他说话的声音那么温柔,比对你都温柔。”
“不,不可能。”宋景行还是不信,“若果真如此,赵靖玉该低调行事才对,怎么会整天张扬跋扈,唯恐别人注意不到他?”
“反其道而行之,这正是他的高明之处呀!”孟皇后道。
“……”宋景行哑了声,心里翻江倒海的。
“你父皇这一招瞒天过海,玩得多精彩。”孟皇后道,“前天你还抱怨我断了你的手足,让你成了孤家寡人,现在,你有手足了,你高兴吗?”
宋景行激灵一下,脱口说了句“不要”,羡慕别人有兄弟是一回事,自己有兄弟又是另一回事,生在帝王家,孤家寡人才是他的宿命。
他不允许有人改他的命!
本着宁可错杀,不能放过的原则,无论是不是真的,赵靖玉都非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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