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律认真道:“可你也是修行之士,何必拘泥于凡尘血缘?
何为修行?
修行第一要领,便是该绝情弃爱,斩断凡尘。
心无挂碍,才能潜心修为。
那点百年间转瞬即逝的血脉亲缘,没有就没有了,你何必一直念着?
且当日我与温氏仙凡之分,云泥之别,温氏族长胆敢亵渎青玄的画像,我堂堂太一圣君,有什么杀不得?”
孚琛笑容加深,点头道:“圣君果然是圣君,你旧居高位,无论说什么狗屁道理,自然有一派徒子徒孙跪下颂扬你所言极是。
是非曲直,个人心中有本帐,你又不是我琼华浮罗峰不成器的弟子,本真君也没义务教你人兽之辨,正道沧桑。”
他向来口才甚好,若不是心中憋气,断不会骂人骂得如此直接。
此言一出,底下禹余城众人却不干了,纷纷站出来骂“小贼放屁”、“一派胡言”之流。
只是孚琛不以为意,他盯着左律,目光阴寒,不动声色地道:“闲话少说,太一圣君,本真君此生殚精竭力,勤修苦练,不敢虚掷一日光阴,便是为今日与你再无有仙凡之分,云泥之别,如今我与你修为旗鼓相当,可再不是杀便杀了,而是鹿死谁手,犹未可知,端看你够不够胆量了。”
左律不受他激将所影响,而是上下打量他,道:“你的修为古怪高深,确有资格与我一较高低。
当日我见你不过元婴初成,如今只十数年,你修为竟能提高迅猛至化神期,且你手中所持,可是青攰神器?
奇怪,它分明不是你的,却为何肯听命于你……”
“本尊不是听命于他,本尊是看你不顺眼久矣,有机会揍你绝不放过而已。”
青攰在孚琛手中紫气大盛,嚷嚷道,“你杀了多少姓温的凡人都不关老子的事,可你连累了青玄那个傻婆娘不能顺利飞升,就等于连累老子要继续受制于他人,那就关老子的大事了……”
左律脸色微变,青攰犹自冷笑道,“千余年前,那傻婆娘一心在你身上,为你搜罗丹药法器,多不胜数,更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她怕你造杀孽,替你活人命,怕你欠因果,替你偿人情。
可到头来你对她说什么?
我还记得呢。”
左律眉头紧锁,露出痛苦神色,青攰却来劲了,笑哈哈地道:“你问她,为何自己修为停滞不前,若她不是真个有心教你,何必强求瞒骗,你将她一片真心当成狗屎,拍屁股转身就走,干脆利落,老实说,连我这么厌烦她的人,都觉得若论狼心狗肺,我远不及你多矣。”
“是我当日修为底下,参悟不够,是我错怪了她……”左律喃喃地道,“我知道错了……”
“得了吧,你难不成不晓得青玄那娘们那几日正要突破瓶颈,飞升仙界?
你挑这个时候不告而别,分明是蓄意乱她心神,害她过不了九重雷劫。”
左律摇头,怒道:“她是当世第一高人,修为比我厉害不知凡己,她怎会为我这两句气话扰乱心神?
怎会因此度不过雷劫?
可恶!你不过是个器灵而已,胆敢对我无礼!”
他左掌翻卷,风驰剑诀瞬间疾驰而出,千万片风刃刹那间嗖嗖冲孚琛面首而去,孚琛瞳孔放大,随即横刀一劈,青攰龙啸声声,紫炎气波震荡开去,砰的一声巨响,堪堪于周遭划出一个半圆,震开风刃。
左律飞至半空,面沉如水,冷声道:“就凭这一手,也敢来我面前班门弄斧?”
他长袖一甩,双掌合拢,顿时于掌心涌起风之漩涡,那漩涡越卷越大,以排山倒海之能直直压到孚琛头顶。
孚琛目露红光,暴喝一声,手举青攰抵挡过去,紫炎秘文的功力霎时间布满刀刃,紫红逆光中,一条张牙舞爪的青龙升腾而起,盘旋而上,张开血盆大口,猛然一吸,霎时间将整个风刃漩涡吸入腹中,高高涨起的龙身隐约能见旋风具形,再猛地一喷,直接将适才吞进去的风刃化作一道锐不可当之利箭,朝左律猛扑过去。
左律面无表情,双手平平一推一划,周遭空气登时结成一道透明软墙,被利箭冲成凹状,左律双手再推,一股巨大的气息随即蜂拥而至,顺势将那利箭破空推起,反往孚琛那射了回去。
这回可不是借力打力的小把戏,而是化神期老祖真刀真枪的较量,那利箭霎时间化作无数风刃,片片尖利,宛如千军万马同时射出手中箭矢,以铺天盖地之势,不仅将孚琛笼罩得严严实实,而且也将他周遭来不及躲开的禹余城中人纳入射程范畴。
这中间,也不包括入定的曲陵南。
孚琛脸色一变,冲天而起,手下不停变幻法诀,一股紫红色电光瞬间劈往曲陵南身前,顿时劈开众多朝向她的风刃。
同时横刀一挡,将青攰化作闪电,迎面而上,电光霹雳声中,风刃被渐渐劈落,而孚琛也于此时扑到曲陵南面前,将她拦腰抱起,正要跳开,然他的对手是玄武大陆第一高人,在他出生前就修炼多年,灵力之深厚,经验之丰富岂是他能比。
就在此时,他只听得破空一声,随即背后要穴微微一疼。
这一疼,就如刀划指尖,微不足道,然孚琛却心口一凉,随即顿觉浑身灵力犹如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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