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进来,便将泛黄的佛书搁下了,打眼瞧了一眼修篁的脸色。
“沉着张脸做什么?”
他说了句,但似乎也只是那么随口一说,并未打算等他回应,随即起身道:“三哥三嫂这是打哪儿过来的?”
容卿薄先扶着姜绾绾坐下了,这才在她身旁落座,边给她盛汤边道:“陪绾绾去了趟三伏,路上赶上风雨,便先来你这里歇个脚。”
他说着,手上动作一顿,眼睁睁瞧着修篁拉开座椅,紧挨着姜绾绾坐了下来。
容卿法似是也颇为诧异,视线在他同姜绾绾之间来回了几次,倒是也未曾说什么。
一桌菜色瞧着都不错,只是都是素菜,不见荤腥,姜绾绾想着他还在长个子,便问了句:“你这五年同五殿下一般,一直用的素菜么?”
修篁道:“我平日里不同他一道用膳,我同他不一样,我不是和尚,不需要吃斋念佛。”
他、他。
姜绾绾打一开始就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这会儿听出来了,他对容卿法似乎连个尊称都没有,也不叫名字,就一个‘他’字概括了。
且听这话的意思,不是因他身份卑微不能同容卿法一桌用膳,倒更像是他不想同容卿法一道用膳,而眼下,他心情好了想在此用膳了,便直接坐下了,连声招呼都不同容卿法打一下。
她下意识的瞧了容卿法一眼,见他也只是神色自若的喝汤,瞧不出是喜是怒。
也对。
当初那件事,便正发生在这离韶合寺不过十几杖远的地方,韶合寺高手如云,那般的动静,不会察觉不到。
可一如容卿薄所言,凡事只要不在韶合寺内,外头便是血流成河了,也同他无关。
但此事站在容卿法的立场上,无关惨烈与否,他不想干涉外头的事,便不干涉,他不想牵扯进同庞氏的纠纷中,便不牵扯,救与不救,都是他自己拿主意,好像也没什么错。
但站在修篁的立场上,明明他是南冥皇朝最尊贵的皇子,明明他随随便便就可以将他的母亲从那群魔鬼的手中救出来,可他什么都没做,他任由庞氏二子将他的母亲凌虐致死,这便是最大的恨。
她先前忙于同容卿薄的纠缠不清中,竟忽略了这样重的一点。
将他交给容卿法抚养长大,想来对他而言本就是一种极痛苦的过程。
寄人篱下便罢了,竟还寄在了他最痛恨的人的篱下。
这么想着,便有些羞愧,沉吟一声后道:“修篁,你若不介意,不如我同殿下一道带你回东池宫吧?”
“谁允许了?”
“不必。”
两道声音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响起。
姜绾绾诧异了一下,她话是问的修篁,结果不等他回答,容卿薄同容卿法竟先开了口。
容卿薄便也罢了,先前修篁还是个半大孩子时他便对他敌意颇深,瞧他不顺眼,可容卿法又是怎么回事?
她没去理会容卿薄,径直看向容卿法:“五殿下,可觉得哪里不妥?修篁在韶合寺叨扰许久,他性子又桀骜,这五年想来也给殿下添了不少麻烦。”
容卿法淡淡瞧一眼修篁,不紧不慢道:“他性子是桀骜了些,但本王倒也习惯了抄写佛经时他在一旁伺候着,眼下还未找到合适的人代替,他便暂且先在这韶合寺住着吧。”
修篁似是狠狠的咬紧了牙关,很快接话:“我明年就可以走,你等我,我明年就可以去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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