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再把他拖到自己的洞窝窝里,可他太重,她力气不够,拖不动。
于是就地给他用树枝跟布帛做了个小帐篷,遮着烈日,然后趴在旁边瞧他。
像是辛辛苦苦种下了个种子,她好奇的趴在旁边,等着种子发芽。
元璟的伤化了脓,第二天夜里就烧了起来,跟个火炉似的烫人,喜宝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想起自己前两日也是烧了,在凉冰冰的泉水里泡了阵子很舒服,于是就去泡泉水。
把自己泡的冰冰凉,再跑回来湿漉漉凉冰冰的抱着他。
元璟就一直看着她,眼睛漂亮的跟画的似的。
这么过了三四日,好在元璟身子本就好,烧退了,也能勉强说出话来了,就教喜宝如何帮自己处理伤口。
但喜宝不会说话,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他就一遍遍的眼神示意,哪里做的对了,他便笑着点头,哪里做的不对,他便再耐心重复。
他伤的重,光是在崖底养伤,就用了整整一年。
或许那一年对元璟而言是屈辱,毕竟他是皇上的嫡长子,出生后就被册封为了太子,养尊处优的活了十六年,如今却要事事亲力亲为,但对喜宝而言却是弥足珍贵的记忆。
喜宝学东西快,那一年里,他教会了她很多话,教会了她如何钻木取火,如何做箭,元璟猎杀了一只野鸡,喜宝生平第一次吃上了熟肉,很香。
那味道停留在舌尖,烙印在记忆深处,以至于后来回到太子府,元璟叫厨子变着花样的做好吃的给她,每每问及好不好吃,她也只点头说好吃,心里却想,没有元璟烤的野鸡好吃。
夜里元璟就抱着她睡,元璟身长手长,她小小的身子恰好窝在他怀里,满满的安全感。
要是时间一直停留在那里,该有多好。
可后来,元璟带她回了太子府。
没多久,元璟纳了好几个女子入府。
那时候她还小,不知道娶妻纳妾是什么意思,太子府的嬷嬷便告诉她,女子长大后是要嫁人的,入了夫家的门,日后便同夫君同床共枕,有了肌肤之亲后,就能生娃娃了。
喜宝觉得她这个说法不大准确。
因为元璟并没有跟他的那些个妾室同床共枕,他夜里还是只抱着她睡,给她讲故事,跟她说父皇又猜忌他了,继后又陷害他了。
她渐渐大了,听的多了,才知道元璟这个太子做的并不安稳,随时都有可能遭遇杀身之祸。
甚至有几次,元璟都做好打算把她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了。
他怕自己出意外,怕太子府遭抄斩,怕害了她。
喜宝记得有一次她是被送出去了的。
可待了没两日,元璟就来了,红着眼睛把她抱在怀里,沉默了很久,一句话没说的又把她抱回了太子府。
那之后,元璟忽然就开始变得很忙。
有时候两三日不见人,回来后就抱着她,走到哪儿抱到哪儿,哪怕她早已过了被随意抱着的年纪。
过了很久,喜宝才从下人们的谈论中隐约知道,元璟如今的处境好了不少,听说皇上宫里去了个极美丽的女子,那继后不知怎么的惹恼了皇上,直接被打入了冷宫。
元璟处境变好后,喜宝的处境反倒变得尴尬了起来。
她在太子府没名没分,既不是元璟的妹妹,也不是元璟的女儿,难免被人诟病,于是有人提议,叫元璟收喜宝做干女儿,日后也能名正言顺的封个公主,风风光光的出嫁。
这件事,发生在喜宝八岁的时候。
元璟应该是动了心思的,夜里睡不着,就同她讲。
喜宝听完后安静半晌,叫了他一声爹爹。
这不叫还好,一叫把元璟叫懵了,也不知在寻思什么,半天没出声。
喜宝都快睡着了,他又忽然叫她改口:“咱们差十二岁,也不一定就非认做爹爹,不如……做干妹妹吧,日后也能册封公主。”
喜宝半梦半醒的,又乖乖叫了一声:“哥哥。”
又过了许久,就听元璟一个人在那里嘟嘟囔囔:“也不必就非得认个亲,咱们以前不就这么过来的么?你还是叫我元璟吧,叫其他的听着别扭。”
这人怎么这么烦。
喜宝懒得理他,翻了个身睡了。
可元璟怕她没听到,扳她的肩膀,执着的要她叫:“快叫我元璟。”
喜宝恼了,推他:“你出去!我要一个人睡!”
元璟就忙认错:“好好好,喜宝睡,喜宝睡,我不说了,不说话了。”
……
想的多了,就头疼。
喜宝知道,元璟对她好,无条件的对她好,是因她救了他一命。
她看话本上一直提,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她想要什么,元璟都给。
可她最想要的,元璟永远给不了她。
元璟登基那日,她其实是收拾了包袱准备离开的。
没受什么委屈,只是觉得,这涌出的泉水也够了,他赏赐她的金银珠宝够她花好几辈子了。
小尾巴似的跟着他去宫里做什么呢?
大约是小时候的那段经历刻骨铭心,虽然辛苦,但自由。
她天生就爱自由,别说皇宫了,就是困在太子府,都叫她觉得闷得慌。
那四四方方的院子有什么好的,被人伺候着就那么舒服吗?穿绫罗绸缎就那么美吗?
她不喜欢,她喜欢山山水水,喜欢草原喜欢湖泊,喜欢骑马,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她向往的生活里,没有一样是宫里能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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