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跟他不过是吃过两次饭,逛过一次皇宫而已?”柴母半信半疑。
“那还能如何?”风气却是开放,但古礼犹存。男女来往还能如何?自由恋爱已经算新潮啦。
柴父刚拎着几大包鸡鸭鱼肉回来,身着浅灰色西服的江云已经敲响了柴家的房门。隔着新换的玻璃窗子,柴氏一眼就喜欢上了,哪里有四十岁?真是瞎说!
“柴婶是吧?我叫江云……”
“喔,快请进屋,您看这乱的,可不要笑话呀。”竟然没有好好整理下屋子,丈夫那些破玩意堆满了半间屋子。
“柴叔,柴婶。很抱歉,我早该来府上提亲了……”江云把礼物放在房门对面八仙桌下,斟酌着词语,“柴小姐一定跟二位禀告了,小侄父母早亡,亦无兄弟姊妹,于礼不合之处,还请二位海涵。”江云是奉了陈淑之命来柴家的。本来陈淑要来,被江云否决。自己的事就自己办吧。他喜欢简接,柴令娇愿意,自己愿意,已经够了。自己上门提亲,不过是给未婚妻一个面子。
“江局长……”
“千万不要这样称呼。我之前没有实告令娇,是有一些其他的考虑。但如今我考虑好了。决定娶令爱为妻。在你们面前,我是晚辈,我也没有表字,你们就叫我江云好了。”
“你就是个大骗子!”柴令娇从她的卧房冲出来,指着江云的鼻子叫道。
柴父气得发昏。“娇娇!怎么可以如此无礼?”
“令爱直爽的性子最好。”江云哈哈大笑,“不过,除了我的工作和姓名,其他真无隐瞒。如果带给府上不快,江云在此赔礼。”说罢,江云对柴氏夫妇深鞠一躬,然后,当着柴氏夫妇的面,竟然对柴令娇也鞠了一躬。
柴令娇面色登时红了,转身跑回了卧房,将门闭上了。
“江局长……哦,不,不,柴某教女无方,让你笑话了,快请坐,请坐。”柴父转而对妻子说,“赶紧沏茶呀。”
“喔,贵客来了,”朱太太早就想看看柴家的毛脚女婿,进得门来,见江云一表人才,“喔,真是好人才。恭喜二位了。我家老朱早说过,令娇是个有福气的嘛。唔,先生贵姓,在哪里高就呀?”
朱太太很有些鸠占鹊巢的味道。
“这位是邻居朱太太……”柴父有些不快,正要与贵宾好好聊聊,她来捣乱什么?
“朱太太好。我叫江云,山东沂州人氏。在国安局当差。”江云微笑着说。
柴氏却不客气,也要着明显的炫耀,“这位就是江局长,国安总局的大局长。”
“什么?”这可吓坏了朱太太,把准备好的一套说辞全部吓回去了。
“你跟朱太太去忙吧。”柴父急忙救场。
柴氏拉着朱太太出去了。
等柴氏一个钟头后再回来,见丈夫正跟未来的女婿有说有笑,女儿一脸幸福地坐着丈夫身边,看样子刚才谈的甚为愉快。
“娇娇妈,江局长说的很是。如今是新社会了,移风易俗是正理。而且,江局长公务繁钜,咱们一切从简,就按他们俩的意思办就是!另外,正要告你呢,江局长今日有紧急公务要办,午饭就不要忙乎了。”
“那怎么行!”柴太太惊叫道,“在忙也要吃个饭嘛。你看我都将鸡炖在锅里了……”
“对不住婶子了,是我的错。”江云有些不好意思,“没来得及禀明二老,今儿实在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办。改日吧,改日我请二老吃饭。”
江云匆匆走了,柴家仨人送至门外,“二位请回吧。”江云拱手致意,快步朝胡同口走去,两个年轻人也不知从哪里钻了一出来,一前一后将江云夹在了中间。
“哈哈,娇娇是个有福气的。”柴父轻松下来,对妻子说,“一切都好,江局长从未娶妻,你也就不要担心了。他指提了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柴氏急问。
“他想快些办,等龙大总统从国外回来就办。而且不想照老规矩走,总之一切从简。我答应了。”
“从简好,从简好。”柴氏本想问问具体的事,看女儿在场,就咽回了肚子里。
“今天真是好日子,好日子……”柴父搓着手,兴奋地在狭窄的地上走来走去。
“爹,你没听懂他刚才的话吗?”柴令娇提醒道。
“什么话?”
“他不是问你的生意吗?”
“啊,怎么啦?”
“你怎么记性那么差?他不是说早些跟载振的公司断了联系吗?”
“啊,对对。闺女,你觉察到什么了?”
“你也是在外面闯荡的人,三教九流的人认识不少。‘庆记公司’臭名昭著,又跟日本人做着生意,说不得国安局要对载振动手,他是警告你呢。”
“啊,啊,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天津。”柴父想起了江云的话。刚才先是他“盘问”江云,后来则成了江云询问他的情况了,当得知他准备转行跟庆丰公司做棉布生意时,说,庆丰公司是载振的产业,最好不要跟他来往。
载振即庆亲王奕劻的儿子。被满清贵胄恨之入骨的庆王没有去承德,一直寓居天津日租界。在1914年日租界因山东战役而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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