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深晚冤枉,她纯情地回:“你这么说我就不懂了。”
周湳浦冷哼一声:“不是说有过很多男人嘛,这都不懂?”
梁深晚低头看了一眼已经有了反应的周湳浦,她脸一红,无措了。想她活到这把岁数除了曾经和他有过一次没能成功的经历,说到底在这种事情上她没有经验。
为了不表现得太过明显,她强撑着,底气十足地站到他面前,伸出手抱住他的脖子直视他:“我勾引的,那我负责。”
周湳浦没敢动,却也没有力气去推开她,老实说,他的确非常渴望她。
那个瞬间不能再延续更久,周湳浦到底还是让理智给战胜,他转身向朝他们正开来的一辆三轮车挥手。梁深晚看他走了过去,跟那个司机说了几句话,然后又招手让她过去。
三轮车上放着一些农具,两个人找了个位置坐了上去。梁深晚问周湳浦:“这车能带我们去什么地方?”
“走一段是一段吧。”
“你还没有回答我。”
“你总是让我回答你,”周湳浦扭头看着她说,“梁深晚,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对我不必有这么深的执念。”
“那你去班克尔镇坐车找我做什么?有执念的只有我一个人?还是说,真的出了什么事?”
周湳浦顺着车厢靠了过去,阳光照在他健康的肤色上泛着微微的光,他半睁着眼睛看向她说:“去克什村找你只是确定你是否安全。”
“以什么身份,为什么?”这才是重点。
“作为军人,确认人质的安全是职责。”
她有些怨念:“那现在呢?已经确认我是安全的了,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作为故人,再送你一程。”
“只是这样?”她知道他没说真话,可她逼迫不了他。
“嗯。”
“你怎么就确定我还想去克什村?”
“你一无所有,身无分文,除了去克什村找你支教的伙伴,还有别的选择吗?”
没有!至少找他是没用的,她试过了。
她的行李已经在第二次挟持中彻彻底底地丢了,证件、金钱、手机、相机,包括那一堆乱七八糟限量款的衣服鞋子统统都没有了。
他说得对,除了去克什村她没有别的选择,至少也要先去克什村,之后再想别的办法。
但是周湳浦呢,她对他其实已经一无所知了,从认识到现在十余年的时间。前三年她追逐着他,在一起半年多,往后所有的时间她都活在深刻的伤痛之中,她没表现出来,但不能忽略她的那份心情。
“那你呢,送我到了克什村,还要做什么?”
周湳浦双臂架在车厢上,伸长了双腿,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仰着头,说:“我自然有我的打算。”
梁深晚不再说话,她学着周湳浦的样子靠在了车厢的另一边,仰着头,感受着四周万籁俱寂,呼呼的热风,还有他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心里清楚,他不是为了叙旧情或者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作为故人送她一程。他一定是在完成什么任务,戴罪立功不过是一种说辞,她不笨猜得出来。
但她不想打破砂锅问到底,也不是不想,而是想也没用,索性装傻算了。
就算前路凶险布满荆棘,就算他有一万句真话没对她说,就算她知道的全是假的,这一刻忘了你是谁,你要做什么,陪你一程是一程,其他的都无所谓了,她想。
中途辗转蹭了几次别的交通工具,两人在下午赶到了克什村。
村子建在盆地里,四周是光秃秃的黄沙山,有水泥路通向各家各户。房屋的建造风格和梁深晚之前去过的班克尔镇一样,只不过,这里的房子全部是用泥土垒砌而成的,差不多的房子造型门前种着差不多的树。
梁深晚跟在周湳浦的身后,一走进这村子,她的感觉就不好。
有几个小孩贴着墙站,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她看。他们穿着深色条纹的马甲,里面是磨得起了球的毛衣,脚上的鞋子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和花纹。
周湳浦蹲到其中一个年级稍大的孩子面前用维语跟他交流,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快就变得十分友好,好像已经达成了某种愉快的交流境界。
梁深晚对周湳浦的崇拜感立马恢复到读书的时候。
周湳浦和那孩子交谈完走过来对她说:“他说,学校在村口。”
梁深晚皱了皱眉问:“这里的孩子都不会讲汉语吗?”
“这是个维族村落,以维语为主,因为不是发达的地方,所以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没有施行双语教育。”
“不会吧!”梁深晚蒙了,“可我不会维语啊。”
周湳浦走在前面跟她带路,听她这么说叹了口气:“没关系,反正他们也不会汉语。”
“不然你留下来跟我一起教书得了,两年后我带你回家。”
“嗯?”他不明白她后面那句话的意思。
“我养你啊。”
周湳浦饶有兴趣地回过头看了她一眼,不是开玩笑的表情,这话梁深晚说过很多次。她以前喜欢在他上晚自习的时候跑到他的班上挤走他的同桌,然后在他身边捣乱。遭到他的警告之后,她总是用这副神情跟他说——那么辛苦学习干什么,以后我养你啊。
周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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