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深晚不是什么胸怀天下之人,她所关心的只有周湳浦。所以事情没有搞清楚前,她不可能就此作罢回华城。
好在那人开车的方向和梁深晚原本要去的克什村一致,她想找个机会逃走。他有些小聪明,但跟从小鬼点子巨多的梁深晚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
走出了河谷,两人来到了一个相对平坦的地方,红土平地土质看起来比较松软,还有一些矮小的植被。
梁深晚昨夜没睡好,那人开车的过程中她乐得清闲,躺在后座上就睡着了。
过了平地有座小山丘,下了山丘无垠的戈壁又出现在了眼前。
那人扭头跟梁深晚嘱咐:“梁小姐,这种地势的话,您最好不要躺着,我担心会把您颠起来,那样……”
我靠!那人心里一惊,后排上哪儿还有梁深晚的影子,但车窗紧闭,难不成她会遁地术?
那人将车停稳,还真的起身翻了翻后排的座椅,根本就没有一丝破绽。他仔细思索一路上所经过的地方、遇到的人,唯一能让梁深晚逃走的,大概就是过平地上山丘的时候有一辆拉着化肥的三轮车跟他们狭路相逢,为了避免刮擦,他停下让了路。
可那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梁深晚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管不了那么多,收人钱财送梁深晚回华城是他必须要做的事情。那人掉转车头猛踩油门追了回去。
梁深晚确实是在他那次停车的瞬间溜走的,怪就怪那个时候那人为了显摆自己会少数民族语,还伸出头跟三轮车的车主闲聊了两句。
梁深晚就是在那个空当悄悄溜下车的。
但她知道那人迟早要发现她已不在车内,追上来也不会花费很长的时间,好在那个拉化肥的车主在她跳车之后停车找了个树丛去方便。梁深晚趁机跳上车厢,趴在化肥袋上被拉走了。
化肥刺鼻的味道熏得她几欲眩晕,但没过多久拉化肥的车主拐进了一个村子之后就停了。
梁深晚下车举目四望,自己仿佛是掉进了宇宙当中,有一种在太空里飘荡的茫然和不真实感。
一周以前,她还在华城,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而现在,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狼狈的模样,得出的结论也只有不作就不会死。
跑遍村子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略懂汉语的村民问了自己大概的方位,得知距离克什村只有五十公里。可如果要去的话,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附近没有直达的班车,更何况要坐班车还必须回早上她吃面的那个小镇。
好不容易逃走的,她会再回去?当然不会,更何况现在的她一穷二白,坐牛车都坐不起了还班车。
害怕那个人会追过来,想到此地不宜久留,梁深晚道谢之后决定上路碰碰运气。
临近中午,她身上的那件卫衣变得有些厚实,炽热的太阳无遮无拦地炙烤大地,她热得有点眼花,眼前还是一片红土地,单调的色彩让她确定不了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方向。
她漫无目的地奔走,绝望地拐过一道沟壑,眼前居然出现了一个村落。
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梁深晚在心底深深地赞叹咱国家诗人绝妙的比喻和撰写,她现在激动得恨不得跪下来亲吻大地。
这个村子的房屋相比前面那个要更集中一些,最重要的是,这里有卖餐点的。早就饥肠辘辘的梁深晚对着面前架着的大铁锅里的食物流口水。但她还记得早上那个人跟她说过,在这个地方吃霸王餐的后果很严重。她不相信自己那么好运,还能遇到一个愿意为她付账的人。
她咬了咬牙,离开了。
这时的太阳已经当头照晒,饥饿和疲惫折磨得她虚汗直流,再走两步就开始眼冒金星。她告诉自己一定不能倒下,要是倒在了这种地方,那就真的完蛋了。
村子的尽头有一棵低矮的树,树下围了一堆人,她踉跄着朝那个方向走去,人生地不熟什么的顾不上了,她现在只一门心思要到树荫下乘乘凉。
却没想到在人群里看到了周湳浦。
“真是热疯了!”她摇摇头,“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但更疯的却在后面,那个人居然起身朝她走来。
梁深晚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后心底里那点思潮才开始涌动。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她在心里祈祷,让神仙保佑那个人一定是周湳浦而不是她的幻觉。
这一次,她如愿了。
这个相遇,已经足够让她原谅之前经历的所有磨难。
她不问原因,冲上去就抱住了他,确定那是周湳浦之后才略略松了口气。
周湳浦没动,甚至没有回抱她。
“抱够了?”
她摇头:“没有。”
“那你要抱多久?”
“周湳浦,”她抬头对视他的眼睛,“你这又算什么?”
“什么算什么?”
“我们不是已经和好了吗?”
“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火灾……”
“看来是我的情不自禁让你误会了。”他哑笑。
梁深晚松开了他:“情不自禁?那现在呢?追着我来到这个地方,难道是我隔着几十公里让你又控制不住自己了?”
“不是。”
“那是什么?”
“巧合。”
自从踏上了来这里的路途,梁深晚就在各种看似只是巧合的巧合中经历种种奇葩的事,现在的她听到“巧合”两个字,就条件反应地想要反驳:“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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