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遭遇了巨大的冲击,她顿时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如果这孩子是在这里等她,她想,那她这一路上遇到的所有事情很有可能都不是巧合,甚至包括了和周湳浦的相遇。
她不是被恰巧安排到了克什村去支教,让她来的人一定是有非要她去不可的理由,说不定就是事先安排好了什么事情在那里等着她。
想到这里,她再也待不住了,连忙收拾了行李想连夜赶到克什村。
“姐姐,”那孩子从她身后抓住了她,“带我一起去。”
梁深晚这个时候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孩子,他可能是她的弟弟,在此之前,她非常喜欢他。现在她说不上来对他抱有怎样的感情,可是他提出了这样的要求,语气里没有孩子式的撒娇,反倒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后才说出来的。
“我不能带着你。”
那孩子将手伸进口袋摸出了一个东西递给她:“我有吕品哥哥的车钥匙,你带我一起去,我给你。”
梁深晚望着那张稚嫩的脸,突然感觉到了惶恐。这孩子眼睛里装着的根本就不是纯真,是一种认真起来比恶魔还要吓人的东西。
“你真的只有五岁吗?”梁深晚在心里嘀咕。
这孩子说要跟着她去,一定不只是想去玩的,他也一定有很想去克什村的理由。迫于当下的情形,她不便过多询问,她现在需要车,尽管觉得带着一个孩子不方便,可她没有选择。
夜色浓重,去往克什村的路上偶有低矮的树丛在眼前一闪而过,借着月亮清辉的光,她看了一眼那孩子,他眼睛垂着,一双手攥得紧紧的。
“方安呈,”那孩子小声说,“阿姨说在我没有正式名字之前,我叫方安呈。”
“吱——”
梁深晚猛地踩了刹车,车子腾起了一阵细小的灰尘,在夜色的掩盖下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是阿姨,是妈妈,是妈妈对不对?”梁深晚扭头看了一眼坐在后排的方安呈问道。
方安呈抿着嘴巴,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着梁深晚。
“天啊,”梁深晚后背沁凉,虚汗直流,“这么看来,所有的事情都能解释了。”
梁家呈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时候背着胡丹花在外面搞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还给他生了一个孩子。把名誉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梁家呈没有承认那个孩子的存在,于是那个女人潜心多年策划了这么一个计划。
看似毫不经意,其实每一步都事先做好了准备,甚至知道她不愿意嫁给洛长白……
“凌安知?”梁深晚如梦初醒,“她曾消失了六年!”
她把车停在路边,趁着离县城还不远手机还有信号,她把微信打开,找到了凌安知前几天发给她的那张她和梁家呈对话的截图。
当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现在一看果然不对劲。
那个时候她说她已经在非洲了,可她发给她的那张对话截图上的时间却是东八区的北京时间。
凌安知她当时根本就不在非洲!
梁家呈答应给凌安知捐药,压根就不是看在她是她同学的份上,而是因为他们是那种见不得人的关系。并且那药也不是拿去捐了,而是去做走私了,用的还是她梁深晚的名义。
目的呢?报复梁家呈的始乱终弃?还是其他?
她苦笑两声,胸中涌现出了一股难以释怀的浊气。她喘着粗气开始拼命拨打凌安知的电话,可是对方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愤怒和着郁结的情绪让她失去了理智,她使劲拍打了一下方向盘,懊恼地倒在座椅靠背上。
她开始自嘲地笑了起来,八点档的狗血家庭剧吗?最好的闺蜜和自己的爸爸搞在了一起,还有了孩子?这让她如何面对,如何接受?
亏她还在短信中回复梁家呈说,要真是她弟弟,她会接受他,会对他好。
她回头看了一眼方安呈,心里五味杂陈。如果不是方安呈还只有五岁,这会儿她一定会把他丢出去。他的存在,简直就像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她是个大傻瓜。
我拿你当闺蜜,你却觊觎我爸爸——这是梁深晚唯一能对凌安知说的话了,如果凌安知真的是这小鬼的妈妈的话。
方安呈虽说跟一般五岁儿童相比是早熟了点,但说到底还是个孩子,在跟梁深晚对峙了一会儿后,耐不住困意,终于还是倒在后排睡着了。
梁深晚自顾自地懊恼半天之后还是启动车子开向克什村。
在路过一片碎石山的时候,突然又想起来。
那个一直跟着自己的女孩,早就觉得不对劲了,现在想想,她绝无可能是别人,一定是凌安知无疑了。
她一敲脑袋,懊恼自己是有多迟钝,现在才想起来。她再次将车停在路边,下去将后备厢里的行李打开,拿出单反相机,翻找到了那天在火车站外面拍的照片。
当时迎面开来的车腾起的尘雾遮挡住了大部分的视线,那女孩露出了半张脸,尽管模糊不清,可那半边脸上的那只眼睛,她再熟悉不过了。
当年她就十分羡慕凌安知有双绝美的眼睛,梁浅初更是为了那双眼睛娶了才认识没几天的韩影。
那双漂亮得不像话的眼睛,就算是化成灰,只要有个形状,她也能一眼看出,它属于凌安知。
梁深晚瘫坐在马路上。
四月底,这地方早晚温差依旧大。
寒凉的空气从她脖子里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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