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交易完成不了,也是个死,不如就让他现在去找他妈妈好了。”
“你脑袋不是被门夹了吧?”
“给你最后一个机会,项链!”
梁深晚咬了咬嘴唇,本想誓死不从,可她却害怕自己再次僵持下去方安呈真会成为这群残暴之徒的牺牲品。按理说他是梁家呈在外面的私生子,生死和她无关,可亲眼见证了那孩子母亲死去的过程,她总觉得自己有必要对他今后的人生负责,至少不能眼睁睁地再看着他被伤害。
她将马丁靴脱掉,把绑在脚踝上的“蓝瞳”取下递给凌安知。
“安知,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凌安知拿了“蓝瞳”就冲出了门。洛长白走过去跟她说了什么之后,两个人带着所有的手下站在路边,面容庄严得像是在迎接什么重要人物。
梁深晚小心翼翼地将方安呈抱在怀里,伸手探了探他的呼吸,有些微弱。他额头被砸的地方肿起一个包,破皮的地方血已经凝固了。
她心里不是滋味,从洛长白那里得知凌安知的真实身份——洛长白爸爸的私生女,方安忆同母异父的妹妹。一直得不到洛家的认可,又进不了方家的门,有着非常悲惨的童年生活。
梁深晚自认为待凌安知不薄,尽管知道她对她并非真心,那么多年也没有拆穿过她,知道她家境不好甚至偷偷接济过她。可是人果然不是真心就能换真心,一块石头,你就算是把它焐热了,又能有什么意义呢。
她现在只希望他们口中所谓的交易能快点结束,然后带着方安呈去找医生。就算和凌安知有着惊人相似的出身,她想她也有义务让这孩子不要重复凌安知的命运。
日落时分,从遥远的山对面大张旗鼓地奔驰而来了几辆大越野车,车轮碾过碎石的声音清晰可闻。
梁深晚探头去看,从车里出来的人个个身高体壮,一眼望过去长着差不多的眼睛和鼻子,而那些人她很熟悉——和第一次她被挟持时的人一样。
只是这一次,他们的人多了些。从中间的车辆里出来的男人,穿着西装,有双碧蓝的眼睛,留着细碎的胡子,身形高大,如果不是坏人的话,还能用英俊来形容。
凌安知和洛长白在他们面前,立马卑躬屈膝地弯着腰对话,然后像是得到什么指令的样子迅速转身朝屋里跑来。
梁深晚下意识地想找地方躲起来,但是四顾之下却无处藏身。
门被“哐当”一声推开,凌安知冷硬的声音响起:“放下他,跟我出来。”
“安知,我知道你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你停下来吧,阿湳他很快就会来。你相信我,等我们回了华城,我会替你作证,你会没事的。”
“别废话了。”凌安知压低了声音,“你看看外面的那些人,就算是来十个周湳浦也未必有用。你现在要是乖乖配合,赶在周湳浦来之前完成交易,让他们带着东西离开,总好过让周湳浦跟他们正面交火,到那个时候,谁生谁死,你说得好?”
梁深晚没有想到这一层,但她知道周湳浦他们的行动小组,通常只有四个人,就算是加上关咲也只有五个,可对面来的是十多个看起来经过专业训练的职业杀手,周湳浦他们的胜算确实不好说。
凌安知对梁深晚的软肋把握得相当准,趁她犹豫间,伸手一把拽过她就往外拉。
雪山之巅温暖的春天还没有到来,晃眼的白雪映在梁深晚的眼里,她站在那些人的对面,中间隔着不过几米的距离,她像是听到了谁在喊她的名字。
她扭头往后看,只见有红色的光点从背后的山体发过来,当下山风刮过脸庞,她感受到了难以言说的滋味,惶恐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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