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一下觉得无聊正准备丢开手机的时候,洛长白发来一条短信,内容很简单。他说:“晚晚,我有的是耐心。”
梁深晚打了个寒战,莫名的。
拨了梁家呈的电话,对方没接。她只好给他发了一个短信,报了个平安,并说了一些暂时不能回去的原因以及途中遇到的一些人和事。
胡丹花那边她不打算联系,反正梁浅初都会转达。心里一阵空虚,但她知道这空虚绝对不是来自梁家呈不接电话,而是心心念念了多少日夜的人,匆匆来过后又消失不见,就像是枯草爬上心头,种满了荒芜。
她不是一个会隐忍的人,低头看到口袋里周湳浦给她的对讲机,没出息地又红了眼眶。
梁深晚将桌子上的面端过去吃了两口,实在是吃不下,倒不是味道不好,是她心里太堵了。才不过半天不到的时间,她想就他已经快要想疯了。
她大概真的是中了周湳浦的毒,这毒在她体内,潜伏期一辈子,随时都会爆发,无药可治,又死不了。
曾经苦心追求过他三年,那三年可以说她几乎把一个女孩子该有的矜持全部丢完了。他从不正面回应她,甚至不知道拒绝过多少次她的表白,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也是常有的事。
可那个时候,至少他一直在她身边,每天只要她想见,哪怕是穿过整整一座城,她也会见到他。
现在,周湳浦不属于她了,连明天都不属于。他像空气,你知道他在,就是抓不住。那种超出平常的情感折磨,让她痛苦不已。
梁浅初发来短信,问她什么时候回。
梁深晚仰着头将眼泪活生生地咽了回去,平复了心情,她低下头在手机屏幕上打下一行字,之后起身去了卫生间。她需要洗个澡,去去尘气。
小男孩上来收碗的时候,梁深晚的手机屏幕亮了,梁家呈回了短信。
去克什村的班车凌晨五点就到了楼下,吕品站在门口帮她把行李拿到车上。
四月底的气温略微比中旬高,但早上依旧寒凉。梁深晚穿了一件白色卫衣外面套了一件军绿色飞行夹克,裤子是黑色九分牛仔裤,裤脚是不规则的剪裁。有了之前的教训,这一次她穿了双帆布鞋。
吕品冲她招手,她正在绾头发。
“梁小姐,我就不送你过去了。你的另一个伙伴已经去克什村了,到站司机会提醒你,你别睡过头就行。”
梁深晚将耳边的头发撩到脑后:“我知道了。”
“不过,我挺意外,你为什么会留下来,我以为……”
梁深晚冲他微笑:“你就当我想为教育事业做贡献吧。”
这句话从她嘴巴里说出来有着言之不尽的违和感,她身上没有那种深明大义的气质,至少吕品看不出来,所以他才会奇怪。
非得要有一个理由的话,梁深晚是说不出来的。只是她凭直觉猜测,在她身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周湳浦所在的军队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军队,他们的行踪和身份对外都是隐秘的。所以那天,他们在去封灼服务站途中遇到的人,绝对不可能是冲着周湳浦去的。至于他口中的那句“行踪泄露”的话,她完全无法相信。
那么,既然那些人是冲着自己来的,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他们想找到她也不会是什么难事。更何况,周湳浦替她挡下了那些麻烦,搞不好已经把麻烦招惹到他身上了。虽然她不确定还能不能再见到他,可是就这样一走了之也不是她在这段感情里会有的态度。
“哦,对了,你把这个证明拿着。”吕品递给她一张盖了红章的纸,“下面的村镇信息不发达,经济落后,人们的开化程度不高,以前又受过异族入侵伤害,现在的警惕性非常高,没这个的话,他们不会接受你的,一定要保管好。”
梁深晚将证明接过去折好放进外套口袋,之后就上了班车。
班车出了县城,梁深晚准备给梁浅初发个消息报告行踪,摸遍了全身以及背包只有周湳浦之前送她的对讲机在外套口袋里,手机却不见了。
她叹了口气,一路波折,这场经历已经无法用人在囧途来形容了,简直就是西天取经,没有个九九八十一难,只怕是见不到佛祖。
眼见窗外已经露白,班车驶离县城已经很久了。
吕品说这班车三天才会有一趟,因为人烟稀少,每天发车的话成本不保。
这个时候返回去,不一定能拿到手机,耽误了这趟班车又得等,再说县城的信号都那个鬼样子了,到下面的村镇手机多半也用不上。
想到这里,她放弃了折返的念头,头靠在后背上,闭上眼,在班车的摇摇晃晃中又睡着了……
“下车,下车!”她感觉有人在推搡她。
睁眼,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
站在她面前的人几乎是全副武装,戴着医用一次性口罩、一次性帽子,还有一次性罩衣。
样子好像是医生。
她莫名其妙:“请问是克什村到了吗?”
“请您下车配合检查。”
她环顾车厢,发现只有她一人还在车上,于是立马起身跟着那些人下了车。
车厢外,其他乘客两两三三地围成一团,嘴巴里说着什么她也听不懂,像是某一种少数民族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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