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棠很快就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周厌语伸手拉住谢酌垂在身侧的手。
谢酌一瞬反手拉紧,低头。
周厌语抿了下唇,踟蹰道:“我只问了你那个纹身的事,要是你不高兴的话……那也没办法,我已经知道了。”
虽然说得挺蛮不讲理,但底气却不怎么足。
谢酌倒是不觉得她这么说有什么问题,反而叫他的心情稍微多云转晴。
“想知道我那些事?”他问。
周厌语无意识咬了下唇角,含糊道:“也不是很想知道。”
只是他过去在n市,她一点也不了解他,被祝棠找上门来时,她才蓦然发觉自己对他的了解太少了。
以往倒是不觉得这算什么大事,然而一想到他肩胛骨上那块伤疤,她心口就疼,是个结,一天解不开她就一天不安宁,却又不能直接问他,怕挑起他的旧伤疤,然后又要刺伤他。
在听到祝棠说他半身血淋淋地晃到街上时,她感觉自己都要喘不过来气。
那得多疼啊。
谢停回怎么下得去手?
谢停回究竟对他还做过什么更残忍的事?
谢停回究竟是不是他亲生父亲?
一连串的质问在脑海里徘徊不去。
她就不应该问这件事,蝴蝶效应,她应该知道的。
可就是忍不住,关于他的事,她怎么都忍不住。
想到那块伤疤,她就难受,紧紧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现在,还疼吗?”
当然不会再疼了,已经过去那么久。
真是个白痴的问题,揭了他伤疤,又显露出自己的愚蠢。
周厌语暗暗懊恼。
谢酌却不怎么在意,微微俯下/身,圈着她手腕往上提了提,温声道:“你摸摸,就不会再疼了。”
周厌语盯着他。
谢酌凑过去,在她眼皮上亲了一下。
“真的。”他说,“我不疼的话,你也不会疼。”
是想让她放心,别多想。
他没有立刻起身,反而就着这个动作将她拥进怀里,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
周厌语把脑袋埋他怀里,迟疑着抬手,向他肩胛骨那块儿摸索,手指从他腰线开始攀沿,到脊椎骨,能感受到略微的硌人。
谢酌的呼吸洒在她耳畔。
周厌语继续往上摸索,终于模糊地停到某个位置,指腹轻轻揉了揉。
“这儿么?”
“嗯。”
“疼?”
“晚上睡觉的时候,偶尔会疼。”
周厌语抓了抓他肩胛骨上的衣服,闷声闷气:“那我现在也没办法……”
“以后总有办法。”谢酌抚了抚她的黑发,嗓音含了笑,甚至开始调戏起她了,“晚上也会有晚上的办法。”
周厌语:“……”
顾弥过来给他俩送了牛奶和蛋糕,顺便坐了两分钟,随口问了句刚才和周厌语说话那男生是谁,周厌语含糊其辞带了过去。
顾弥走后,谢酌吃了一口蛋糕,便放下勺子。
“周小船,喜欢看爱情电视剧么?”
“一般般。”周厌语耷拉着眼皮,有点无精打采。
“我挺喜欢。”谢酌说,“尤其是那种狗血三角恋。”
“就你上次在网吧里看的那种?”
“那个还不够狗血。”谢酌胳膊肘支到桌面上,两手托着下颌,清清淡淡地看着她,“我给你讲一个更狗血的故事吧。”
周厌语心头一跳,有预感他要说的那个狗血故事很可能就是他家的真实事件。
她犹豫了一下。
谢酌不是个情感特别丰富的人,甚至可以说他外热内冷。
虽然平日总是没个正形,但流淌在骨子里的漠然她偶尔却也能感觉到。
比如说他刚转学过来第一天,虽然口口声声喊她妹妹,实际上之后一整天他都不曾正眼瞧过她,又或许只是懒得瞧她。
可这样的人,若是论起感情,却不亚于任何一个深情胚子。
谢酌的情,全藏到了一个罐子里,偶尔他会打开盖子掏出一点,却不会倒扣罐子直接把所有都暴露出来。
今天他这个做法,分明就是要把罐子彻底摔了,里头藏着的多年感情,太过沉重,周厌语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受得住。
两个未成年的小孩儿,对待这些东西,是不是太过轻率了?
然而她只是在心里稍微犹豫了一下,话到嘴边就自动变成了“嗯”。
谢酌沉思片刻,弹了下桌上装牛奶的杯子。
清脆的敲击犹如某场战争中被敲响的锣鼓。
“我母亲姓李,叫李回苏,回头的回,苏醒的苏。”谢酌平平缓缓地说。
“谢停回出生大家族,自小就订了婚,那家姓冯。冯小姐和谢停回从小一块儿生活,感情很好。”
谢酌抬手点了点自己的肩膀:“他们俩的肩胛骨上分别纹着半只黑色蝴蝶,是两个家族的决定。”
周厌语想到谢酌肩胛骨那块儿,被烫伤之前,很可能也是一只黑色蝴蝶。
“结婚前两个月,冯小姐出差,碰上地震,被一名当兵的男人救了,男人姓祝。”
周厌语愣了愣。
当兵的?
“冯小姐爱上了祝先生,悔了婚,也离开了冯家。谢停回从小就宠她,见不得她受苦,私下找人给她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冯小姐知道后很感激,也很愧疚,劝谢停回不要再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为了让她放心,谢停回娶了家世清白又很好骗的李回苏。”
谢酌意味不明地笑了下,似乎是在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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