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帐篷,走近看实则是树枝搭建起来的,河边有几台河道抽沙机“轰隆隆”的运作着,但见不到主人,只能写警告牌以做警示。
界河不得抽沙,边民不得在边境线附近乱砍乱伐,更不得安营扎寨,不允许毁坏边境一切物种。
士兵们对这些行为似乎已经见多不怪,生活在边境地区的这些边民,有他国,有自国的,民事众多,很多人压根就不懂法,若没有人阻拦,不知道会毁坏多少边境线生态。
靠近边境线界碑处,总共查出三条非法便道,这些便道用以一些邻国的人越境,走私物品等,存在极大的安全隐患。而巡逻的目的之一便是检查边境线安全,打击缉私,缉毒,偷渡等行为。更有甚者,防止他国恶势力与武装部队的入侵。
此处不允许拍摄,何岩关了摄像机,看着士兵们封路,道:“都提前跑了。”
蒋纹问:“住在这里的人?”
“不是住,是暂时的,被发现了就换地方。”何岩说:“他们知道这些东西不会被没收,只要人不在,巡逻队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为什么不能没收?”
“收不完,也不允许毁坏,何况还要走那么多路,带着也是麻烦。”
不知怎么的,蒋纹听出了无奈。
他们每天都有面临危险的可能,在寻常百姓看不到的边境一线,在监测不到的角落里,是这些人用血肉筑起的围墙,保护着国家。
人们如今的和平,都是用鲜血换来的,曾经是,现在亦是。把和谐撕开,是触目惊心的伤痕。
……
山里天黑的早,天色变暗,不能再走了,各队计划在一处较为平缓的地段驻营一晚。
就蒋纹一个女的,待遇比较特殊,她单独分到了一个帐篷,军用帐篷,和户外帐篷构造有些不一样,她扒拉了半天,勉强固定了个角。
她蹲着研究手里的东西,刚看出点儿头绪,被人一把拿走了。
陈陷也没跟她说话,看架势是要接替她的工作。
蒋纹说:“你要帮我么?”
她这摆明了是一句废话,但话到嘴边,陈陷换成了反问句:“不然呢?”
她跟了一天高强度的长途跋涉,坚持到这会儿没出岔子已经很不错了。
“你忙你的。”
蒋纹说完,就感觉到陈陷略含内容的目光,她往他后方瞅了瞅,一座座帐篷已然搭建完成,就剩她的,还乱七八糟堆着。
她真不想让自己看起来那么废,她的户外经验虽不丰富,但也强过城市里很多人,不过眼下周边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无论是行动能力还是身体素质都是上上乘,这一对比,她真的挺废的。
蒋纹试图挽回些什么,“我会弄,你看。”
她把刚才和地面固定好的角指给他看。
陈陷走过去,抬脚一踹,看得出都没怎么用力,那角就倒了。
“你会?”
结合刚才这一系列动作,这句话就显得嘲讽意味十足。
蒋纹耐着性子:“你可以教我,以后我就可以自己来。”
陈陷头也不抬:“没有以后。”
一整天了,他都是这个态度。
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没转换过态度,她始终跟在队伍里,不主动找他,也不去打扰他,就那么寥寥几句还是他过来说的,所有的工作照常进行,没有因为她的加入发生偏差,刚才做总结时,赵远甚至夸了她两句。她以为她可以证明点儿什么,然而什么都没有。
她没有这么小心翼翼过,没有这么想给一个人留下好印象过,她今天一直想和他说一句话,他问她为什么跟过来,她想告诉他:工作和她,他永远可以选择工作,而她永远选择他。
蒋纹心里一片腥风血雨,面上未表露半分,现在她内心疯狂漂浮的只有六个字:
老子给你脸了。
蒋纹烦躁的厉害,她往身上一拍,拍到了烟盒,起身往另一边走。
陈陷:“天黑了,想去哪儿?”
蒋纹没好气:“抽烟!”
陈陷给她指了一个方向,“去这边,只准走五米。”
她不想吵架,只想迫切的离开这儿,迈着猛烈的步子走向陈陷指的方向,地上的叶片被踩的“沙沙”响。
她过去才发现这边有个低坡,背风。
她借着那边燃起的火光摸出打火机,塑料壳上印着几个快要被蹭掉的字:高原专用打火机。
不记得什么时候,这好像还是她从陈陷那儿顺过来的,借过来点了根烟就顺道放口袋里了。
太冷了,手都快冻僵了还没把烟点着,“咔咔咔”,蒋纹越摁越来气,高原专用个屁,半天了连个火星儿都没有。
她想扔打火机,手抬起来举了一会儿,又舍不得。
说到底,她身上就这么个东西是陈陷的,是个存在的,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他们睡过了,最亲密的事儿都干过了,甚至还产生了那么些愈发不可收拾的感情,她可以抚摸他,但她始终摸不透他在想什么,她没有打听过他,就像他也从未去了解她。
除了蒋纹,陈陷,这两个名字之外,他们对于彼此一无所知。所以她才执着的想要参与进来,和他共同做一些事,走一段路,她要留下一些东西被记住,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确定这个人曾经出现过。
因为她明白,从前她不想了解,现在她不敢了解,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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