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陷拿根树枝拨着火把堆,火光照在脸上,忽明忽暗的,他没吭气儿。
赵远叹了口气:“大老爷们别成天跟个姑娘过不去,不是我说你,把人家惹不高兴,最后还不是给自个儿心里添堵?”
陈陷啧了一声,“您还能看出来我心里堵呢?”
“你这臭脸都摆了一天了,我看蒋纹都没敢跟你说几句话,你欺负谁呢这是?”
陈陷听得可笑:“她都敢跟来,还能有什么不敢的?”
“你说这话就不厚道了,人家漂漂亮亮的缺人追?头睡肿了啊跟过来吃这苦,为了谁你不清楚?”
陈陷清楚,就是清楚他才觉得她胆子忒大,他拢着眉,道:“这就不是她该来的地儿。”
“我看你就是心疼。”
陈陷一怔,眉头蹙在一块,“越扯越没边儿。”
“你拉倒吧,往回有记者跟队采访,也没见你意见这么大过。”
赵远这句一针见血,陈陷说不出话了。
“去,把这些给人送去,好好和人说话。”赵远从背包里拿出一袋压缩干粮扔他怀里,又道:“有几次我瞅她走路姿势不大对,一天了也没见她说,你等会注意注意。”
走路姿势?
陈陷猛然想起她早上跳车的时候,确实扭到脚了,她说没事,他就真的以为没事。
他全天都在巡逻上集中注意力,余光里只要能找到她就行,倒是真没怎么管过她。
被赵远这么一说,陈陷突然有点难受,他想起蒋纹跟他说她会搭帐篷的时候,他还给人一脚踹翻了,心里一阵堵,还有那么点抽疼抽疼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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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里,蒋纹架着一个小暖炉,何岩给的。
刚刚脱鞋的时候她差点没疼晕过去,本来冻僵了,又固定在鞋里那个角度,走起路来除了有时候不敢用力,大多是没啥感觉的,结果一脱鞋,难免发生点触碰,这一碰就不得了了。
她咬着牙脱了靴子,脚冰的像块石头,硬邦邦的,她脱下外衣裹在上面,放暖炉边上烤着,烤了一会儿回温了,触觉逐渐复苏,脚踝处的疼痛愈发明显,又痒又疼,还发麻。
她抱着膝盖缩在那里,打算先这么睡会儿,帐篷帘子被拉开,蒋纹抬起头,看清来人后,一句话没有,重新睡下了。
他咳了下嗓子,蹲在那边,说:“起来,喝点儿水。”
蒋纹想说不用,但她听到有水的这一刻,才感觉到自己嗓子要冒烟了。
她从衣服里支起身子,看着他,“你拿过来点儿,我过不去。”
可能怕他又误会,她指了指自己的脚,“真过不去。”
陈陷就觉得这四个字特刺耳。他什么也没说,往里坐了些,看看她盖在衣服里的腿,又看看她,最后还是问了:“严重不严重?”
蒋纹头发散着,垂在脸颊两边,就显得那张脸更小了,苍白苍白的,嘴唇也没什么颜色,暖炉的光似乎有柔化作用,她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要温顺,很乖的样子。
她点头:“很疼。”
陈陷眼神里有歉疚,几乎能把她融化。
蒋纹这人太吃软不吃硬,尤其是像他这样表露直白的,她能感觉到诚意。
陈陷说:“先喝水吧。”
蒋纹说:“你喂我,我受伤了。”
虽然很不想在此刻煞风景,但陈陷和男人们之间说话直惯了,“你用脚喝?”
感觉到蒋纹脸上急速下降的温度,他开口:“抱歉。”
“我没有这种特殊技能。”
陈陷不想再惹她生气,把水杯凑她嘴跟前。
这是要喂?
俩人都是坐着的,陈陷手也抬的没多高,蒋纹改用胳膊肘撑地,放低身子去喝。
她的冲锋衣加一件薄外套都脱下来了,现在身上就穿着一件羊毛衫,还是v领,领口有点儿大,她这么个姿势,领口里边什么都能看见。
黑色的,包裹着雪白的两……操。
画面感太强烈,陈陷想伸手给她把衣服拉上去,蒋纹突然坐直了:“这水味道怎么怪怪的?”
陈陷说:“高原的水沸点低,其实没烧开。”
蒋纹睁大眼睛:“?”
陈陷瞥了她一眼:“喝不死人。”
“哦。”她又放下心,“那再喝一口。”
于是又变成了刚刚那个姿势。
春光乍现。
水沿着她嘴角溢出来,从脖子流下去,陈陷猛的收回手。
气氛一时暧昧起来,蒋纹笑了一下,勾出舌尖儿把水珠舔了,“陈队,你往哪儿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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