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婢女从容地接过王莹手中的木梳,替刘楚佩梳着头,“公主以往最喜欢垂云髻了,奴婢的手比不上香奴姐姐巧,替公主梳理的次数不多……”
“公主最爱的就是皇后娘娘赠她的那支金凤点翠簪了,几乎每日都戴着,可不知道为何突然不见了,奴婢也不敢找,想着应当是公主太过喜欢了,一并带走了吧。”
婢女停下手中的动作,将手中的木梳重新递了过去。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如此平易近人的驸马,整个人好像泛着柔光,没有了往日身上的肃杀。
“出去吧。”王莹连眼都没有抬一下,一遍又一遍梳着她的头发,从未有过这般的耐心。
正在此时。
门突然被推开,冲进来一个身影,他在看到床榻之人时,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上。
“阿……阿楚……”谢衡愣在原地不敢上前,“阿楚……”
他进城时就发现不对劲了,家家户户都挂着白灯笼,他以为宫中出了事,可是一问,却让他差点昏死过去。
五公主死了……
他根本不敢相信,前些日子不是还好好的吗?那日他去会稽之前,他还看见刘楚佩了的,还说上了话,为何再见却是阴阳相隔了呢……
他来不及细想就直接往公主府奔来了,可是在看到外面挂着的丧幡时,有一道声音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阿楚……”谢衡脚下有千斤重一般,许久了才挪动了一步。
眼前人依旧是记忆里的模样,穿着他送给她的红狐斗篷,可是以后不会再唤他一声“谢三”,不会喝她的桃花酿了……
“别碰她!”
谢衡的手刚刚伸过去,却被一道声音阻止。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声音的主人,心中的愤恨喷涌而出,“别碰?王莹,你有什么资格与我说这句话!是你说好要好好照顾她的,为何她现在变成这番模样!”
王莹只是替怀中的人一遍又一遍梳着头发,一言不发。
“你说话啊!”谢衡朝着王莹嘶吼,一把抓住他的衣襟。
门外的人见此,纷纷冲进来。
可是谢衡当做没看见,他恨恨地盯着王莹,杀意四起。
“出去。”王莹抬头瞥了一眼冲进来的人,见他们有些犹豫,又厉声道:“出去!”
“王莹,我以为你能好好照顾她的,所以我放弃了,可如果知道是这样结局,就算当初她会恨上我,我也会毅然而然娶她。”谢衡都不敢看旁边的人,他怕自己心里的最后的那一根弦都崩断。
“为什么她会死,你告诉我啊!”谢衡撕心裂肺地怒吼,“你为什么要把她一个人丢在建康!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王莹终于有了一点反应,他一把抓过谢衡的手,将其甩开。
谢衡以为王莹要与他说什么,可他只是重新低下头继续给刘楚佩梳着头。
“我要把她带走!”谢衡恨恨地看了王莹一眼,就要上前抱过刘楚佩。
可是连衣袖都还未碰到,谢衡就被一道大力给甩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王莹!”谢衡突然笑了出来,却又苍白无力,“我哪里比你差了,我谢家也能好好护着她的,她为何要选你,你从来不疼惜她,也对她不闻不问,可是她依旧要与你成婚!凭什么呀!凭什么!”
谢衡缓缓站起身来,身体的疼痛根本无法与心里的伤痛比,他看着王莹苦笑道:“还未赐婚之前,你便夺去了她的处子之身,她呢,她从未怨过你,还处处替你隐瞒,就算刘子业对她做出那般无耻之事,她还是选择将你保下。”
“可是你呢?你做了什么!你怀疑她,不信她,嘲讽她!”
“闭嘴!”王莹眼神一变,抽出旁边的佩刀,指着谢衡,眼中的悔恨一点都不比谢衡少。
“怎么?说中了?恼羞成怒了?”谢衡冷笑着看了王莹一眼,将王莹的剑挑开,他悲凉地看着靠着床榻的刘楚佩,“阿楚……他究竟有什么好的,我与你都认识十年了,可竟然比不上他。”
“我带你走,好不好,阿楚。”这一回,谢衡不带一丝犹豫地冲过来,根本不畏惧王莹手中的剑。
可他哪里敌得过王莹,还未近一尺,便又被狠狠砸在地上了。
“出去。”王莹将手中的剑往地上一丢,走到床榻边,将刘楚佩打横抱了起来,就要往外走。
“王莹!你要把她带到哪里去!”谢衡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就要去拦他。
“逆子!你又在发什么疯!”谢远征赶到之时,便见自己儿子做出如此鲁莽之事,立马将其拦了下来。
“爹,你别拦我!”谢衡推开谢远征就要去追王莹,可是一个巴掌狠狠打了下来。
“谢衡!够了!跟我先回去!”谢远征气得手都发颤,可是他又如何不知道自己儿子心中的悲哀,“谢衡,你如今没有资格。”
谢衡看着远去的背影,久久没有再说一个字。
江彧见王莹抱着刘楚佩走了出来,以为他已经接受了现实,便上前道:“皇兄,我们——”
“把惠恩大师说的话再原原本本说给我听。”王莹说着,便将刘楚佩放在了院子里的藤椅之上,替她理了理鬓发。
江彧扫了一眼刘楚佩,心更沉了沉,经过昨天这一日,刘楚佩尸体腐烂地更加严重了,腐尸味越来越明显,尸斑已经加重,脸上已经有了很明显的痕迹。
但他知道,王莹向他问起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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