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拿到雨甘的徽章了?”会期族长一惊。“在哪?”
“我怎么会带在身上?”
这是米莱狄今天说的第二个谎了,但她说来面色自然正常,仿佛在说今天好像快要下雨了一样。“换做是你,你会带在身上吗?当然要藏在一个只有我才知道的地方,不到结束时不拿出来,这期间无论西涯度怎样发狂,结果都已经注定了,不会再变了。”
会期族长花了好几秒钟,才消化了这一份震惊。米莱狄也知道,不能指望他立刻全盘相信,但哪怕只是半信半疑,她就已经达成了目标。
“但我还是不理解,这对我有什么好处。”他缓了缓神,说。
“如果说麦芽的许诺意义不大,她这一个盟友的价值不高的话,那么加上我呢?”米莱狄一歪头,笑道:“你把徽章给我,就等于同时交下了两个朋友,风角与高塔。最重要的是,你选择与我合作,就等于间接地与审判家族站在了一起。你现在还觉得,徽章给不给出去,都没有多大分别吗?”
生怕这还不足以让会期族长下决心,她又刺了一句:“当然,如果你不愿意,这个机会我就只好给长歌家了。”
会期族长看了她一眼。
“你说的不错……你并非是族长出身,你可能还不清楚这个前景对我的意义。”他沉吟着说。
米莱狄心脏都漏了一拍,却又听见了一个“但是”。
“我作为一族之长,在考虑利益的同时,一定要考量风险。”会期族长慢慢地说,“风险不压至最低,利益不放至最大,那么我还不如一动不动。”
……门好像还不算完全关死了。
米莱狄试探着问道:“你有什么建议?”
会期族长一笑,回头对会期家姐姐招了招手。
说来也奇怪,在几周之前,米莱狄在海都大家族中的地位,还比不过会期家的姐弟;如今她与会期族长商议时,那对姐弟却几乎插不进话,直到族长招手了,那个姐姐才走近了,叫了一声:“伯父。”
“让小佛吉留下来守卫,你跟米莱狄走。”
会期族长似乎确信米莱狄肯定会同意他的提议一样,转头对她说:“我接受你的提议,但我想改一改,让我们真正意义上地合作一把。我们家的这块徽章呢,我决定还是自己握住。至于你需要的那一块徽章,让繁花带你去拿……她会尽力确保你把徽章拿到手。”
米莱狄眯起了眼睛。“谁的?”
“梦生家的上一局不是险些害了你吗?”会期族长笑了,说:“让你出口气,不好吗?她已经拿到了一件机关,有她在,你一定能顺利拿到梦生家徽章的。”
确实不愧是常年在权力里打滚的人,米莱狄心下恍然地想。万一她根本没弄到雨甘的徽章,会期族长又把自己的徽章交出去了,岂不是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说不定还要因此得罪了人。叫她去拿梦生的徽章,因此遭殃的是梦生,得利的却是会期。
有一件事是能肯定的:会期家一定能从梦生家的失势中得益。是利益之争,还是地盘划分,她就不知道了。
“可以,但我有个要求。”米莱狄笑着说:“你多出来的这一块,既然你不打算用了,就毁了吧。”
会期族长吃了一惊。
“我来看着你毁掉它。”米莱狄说,“游戏规则没有不能毁掉徽章这一点吧?你把它打碎了,这样我也放心……不然,我怎么知道你不会接下来把它交给罗更,两头下注?”
“你真的只有十八岁?”会期族长摇摇头,苦笑着问道。
她对此只能耸耸肩。
情势发展至眼下这一步,对她来说,绝不是一件坏事。
她也必须给自己留好退路,雨甘的徽章一时没有捏在手里,她就一时没有保证。繁花领她去梦生家两人的落脚地,也就意味着她能接触到两块徽章。只要将两块都夺来,就足够向麦芽换回自己的徽章了。
最重要的是,手中那一小块会期徽章的碎片,就已经确保了她一个同盟。
这是一个各取所需、冲突碰撞、暗荆丛生的世界,米莱狄得学会早点习惯才好。
繁花人如其名,言谈行事温温柔柔,露齿笑时还会不太好意思地用白齿尖咬着下唇,几乎是女孩儿最标准的样子,连找到的机关都长得像一只小珠宝盒似的。
正是她的外表,让此时的米莱狄生出了几分不真实的恍惚感。
“罗更?”
繁花站在峭壁边缘,一手握着“小珠宝盒”,对准了下方白沙滩那一个防守望风的梦生家族人,一边说道:“他也往这个方向来了,应该在这一侧的岛上。他好像挺擅长在丛林中寻找人脚步的痕迹,还真像个猎人。”
话音未落,她“啪”一声弹开机关,一道黑影笔直疾射向了那个正望着灰色大海的梦生族人后脑。
下一秒,不等米莱狄反应过来,繁花已随着那黑影一起纵身跃下了峭壁——仿佛一头羚羊般敏捷有力,她在峭壁上几次起落,等她就地一滚,卸去坠势,从滚起的白沙中扑向了那梦生族人的时候,他的身子才刚刚软倒了下去,正好被她一把抓住衣领,重新拎了起来。
远远看去,简直好像那梦生族人仍然站着似的。
米莱狄愣在了峭壁边上。这和热身赛时那个女孩,竟是同一人吗?
繁花从梦生族人的肩后探出半张脸,四下一看,却忽然着急了,使劲朝沙滩另一头比了好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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