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妃说着,忽然又剧烈咳嗽起来,她连忙放开林宴,手帕抵住嘴唇,有鲜红的血迹从她唇角溢了出来。
“娘娘!”林宴惊呼出声,手足无措。
“叫我母妃。”只片刻功夫,静妃脸色就变得灰败了些,她勉力止住咳嗽,擦掉唇角的血迹,朝林宴露出笑容。
林宴泪眼朦胧的朝她张嘴,“母妃。”
“好孩子。”静妃笑的心满意足,伸手吃力摘下胸口的玉佩,对林宴道,“这枚玉佩,是当年我那位玩伴所赠。我会把它埋在院子那棵合欢花树下,你挖出来,带远儿去我得家乡,找到白苍山。把玉佩给那人看,他会救远儿。”
“以后远儿就靠你照顾了。”静妃抓住林宴的手,把容远托付给他。
林宴哭着用力点头。
静妃欣慰地笑,又突然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房门被猛的推开,紫鸢带着宫人急急进来,房间里顿时乱成一团。
“母妃!”少年容远被宫人搀扶着从门外奔了进来,跪到床前,痛声大哭。
皇帝也很快重新回来,院子里和房间里挤满了太医。容远刚从昏迷中清醒,皇帝让人扶他回房间休息。
“张嬷嬷,我母妃怎么了?”房间里,容远坐在床上,抽泣着询问身边的嬷嬷。
“殿下,娘娘是生病了,有那么多太医在呢,娘娘会没事的。”嬷嬷擦着眼泪安慰他,扶他躺回床上。
容远侧身躺在床上,眼泪还是默默的流个不停。林宴坐在他身边,也跟着啪嗒啪嗒掉眼泪。
嬷嬷扶他躺下就出去了,房间里空空荡荡,只能听见外头传来的忙碌声。
大庆二百零九年六月初四子时,静妃薨。皇帝对外宣称静妃是病逝,二皇子容远记挂到淑妃名下抚养。
林宴是哭着醒过来的,他把星河吓了一大跳,追问他究竟发生了何事。
林宴抽泣着把事情断断续续说了,哭的打嗝询问林云鹤,“师父,真的不能回去救下王爷的母妃吗?”
林云鹤遗憾地摇了摇头,“不行,救了她,所有已经发生的一切都会改变。我们承担不起后果。”
“静妃既然也不愿意你去救她,你就别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她说的对,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林云鹤安慰他,“纠结从前,不如想想以后。明日你便进宫拿到静妃留下的玉佩,我们前往白苍山。从京城去北地,路上要不少时日,尽快出发,王爷才能尽快醒过来。”
林宴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点头。
翌日一早,林宴进宫,先去了皇后那里,跟皇后说了要带容远去北地的事情。
“路上注意安全。朝堂的事,有我和顾大人几个一起商量。要不要御林军护送?”皇后关心的问。
林宴摇摇头,有他师父在,这一路上应当不会遇到危险。
以往小太子要是知道他要出远门,肯定也要闹着一起去。这一次却只是懂事的抱了抱他,就乖乖牵着皇后的手,目送他离开。
从皇后宫里出来,林宴才去冷宫,在院子里那棵高大的合欢花树下,挖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宽口小瓷罐。砸开瓷罐,露出里面的玉佩,包了好几层,包的严严实实。
林宴握紧玉佩抬眼,看向静妃曾经住过的那间房。如今这冷宫里没人居住,越发的萧条破败了,只除了院子里的合欢花树开的热烈。
陪林宴来的,是一个有些年纪的老公公,在林宴身边絮叨:“这冷宫,还是当年王爷的母妃静妃娘娘住过。当年静妃娘娘在这冷宫病逝,唯一的遗愿便是不让人动这院子里的合欢花树……”
从皇宫回去王府,马车已经准备妥当。见林宴回来,张伯让人抬容远上马车,林云鹤和星河都已经收拾好行李,和林宴一起上去马车,很快,马车便朝京城外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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