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讶还是有的,主要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突然。”
“冷菁宜。”喻旻川收敛起笑意,一脸认真:“我今年三十三岁,不想再等了。”
冷菁宜一怔。她没想到喻旻川的第一句话会是这样的,但是她随即又想到一件事——
喻旻川今年是三十三岁了。
像他这样的成功人士,性格温和会照顾人,又多金多财,还长相极佳家庭背景优秀的,尾随在身后的追求者自当是数不胜数。
时间过得真快。他们两人第一次遇见的时候,他还是个留洋海归开私人诊所的兽医,她还是个十七岁抱着小猫,匆匆忙忙跑进来求助的面瘫高中生。他脱下白大褂告诉她“你朝向哪里,哪里就是光”,她低头写下自己的真实姓名并跟他保证“我会付橘子的住宿费的”。
而现在,冷菁宜二十五岁,喻旻川三十三岁。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我都是你最合适的结婚对象。”喻旻川声线很稳很沉,但语气依旧是温柔的:“菁宜,你可以考虑一下我。”
冷菁宜低下头:“喻旻川,对不起。”
喻旻川嘴角依然笑着,但眼神一点一点黯下来,半晌后“呵”地长舒了一口气:“没关系。”
“其实我知道,你回国肯定是想见他。”喻旻川手肘撑着桌面,指腹摩挲酒杯:“但我……还是想试试。”
“感觉还是得说出来,才没有遗憾。”喻旻川不是话多的人,在国外的这八年时间里,冷菁宜性格越来越外向,二人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她说得多。
但是今天,冷菁宜除了那句“对不起”以外,没有说太多的话。
“你……见到江延灼了吧。”喻旻川一动不动地盯着冷菁宜的眼睛:“八年了,我还是那句话,你们很难有未来。所以……冷菁宜,你想怎么办。”
冷菁宜不动声色地用眼神回应他,那目光清澈如水,无一丝波澜。冷菁宜的眼睫毛很长很翘,要是盯着你时间久了,看着她那双半含秋水的眼睛,一定难免心动。
她良久才缓缓开口:“有这么一个人,从我第一次遇见他开始,就知道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他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神明。生来注定一帆风顺,前途坦荡,风光无限。”
“而我生来却卑微如草芥,连个名正言顺的身份都没有,好不容易摆脱了原来的生活,却像是掉入另一处深渊。因此,我不敢跟任何人有太过于亲密的交集。”
冷菁宜很轻地闭了一下眼睛,似乎是叹了口气,又似乎没有。
“可就是这么一个骄傲的,眼高于顶的,发着光的人,他甘愿从神坛上一跃而下,在泥潭里把你拉起来。明知不可为,却视他人之阻碍如盏盏鬼火,连命都可以不要,拼尽全力也要进入你的世界。”
“八年了,我若是他,我不会等一个没有留下一句话便一走了之的人。”
冷菁宜眼眶红了:“但是他等了,等了八年。”
“这样的人,我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他,我舍不得。”
“他叫江延灼,是我的爱人。”冷菁宜深呼吸:“这一次,我决定站在他身边,至死不休,没人再能将我们分开。”
喻旻川盯着她良久,突然缓缓起身,朝冷菁宜这边凑近。冷菁宜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抬眸盯着他看。
对方的呼吸声和体温离她越来越近,冷菁宜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只是过了许久,也没再有什么动静。这时头顶上方传来一阵自嘲般的轻笑,喻旻川叹息了一声:“我也一样。我也舍不得。”
他最后只是摸了摸冷菁宜的头,说话的时候似乎是在安慰她,又似乎是在安慰自己:“我还是那句话,你朝向哪里,哪里就是光。”
冷菁宜大脑没有经过思考,就接了一句:“他就是我的光。我想朝向他。”……
“他就是我的光,我想朝向他。”
冷菁宜轻而带些安闲的声音,通过免提清晰地传入江延灼的耳朵里。他坐在黑金色迈巴赫的驾驶位上,一手支着身体,一手拿着手机,指尖轻点屏幕。窗外夜色如水,月色也难得地很美,江延灼抬头看着餐厅顶楼的天台,兀自低声地喃喃道:“你也是我的光芒。”
“那么,去追光吧。”喻旻川站起身,动作一顿,把桔梗上的戒指握在手心,嘴角泛起心神领会的笑容:“戒指我带走了。菁宜,或许可以原地等等,因为光其实也在奔向你。”
“别让我失望。冷菁宜。”喻旻川走前留下这句话。
“?”冷菁宜不解地看着喻旻川,目光却在下一秒定格在楼梯口,满眼都是震惊。
江延灼慵懒地倚着门框,朝喻旻川吹了个口哨:“你该走了。还磨磨唧唧的呢。”
喻旻川无语地看了江延灼一眼,目光里还有信任和不舍,但最终变成了释怀:“交给你了。”
冷菁宜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喻旻川离开后,天台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冷菁宜坐在位置上没动,江延灼过了良久,终于是朝她的方向走来。男人右眼眼下有一颗泪痣,远看看不清,越走近越清晰。
八年之久,他身上的玩世不恭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高傲的、他一人特有的成熟。
“冷菁宜。”江延灼磁性的声音低沉又性感:“你偷了我的东西。”
冷菁宜一愣,回以不解的神情。
江延灼“嗤”地哂笑,歪了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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