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唯民在头一年里也得了个儿子,叫齐咚呛,是个白胖小子,肉乎乎的,七七很喜欢他。
常征说:丢在外婆外公家呢,大姨和小舅舅玩他玩得上瘾,不肯还回来呢。
七七看着常征焕发的容颜,想,她真幸福啊,有多好,她一点也不糊涂。
常征过来坐在他身边,齐唯民赶着问:小姑娘怎么样?
七七说:医生说是肠炎呢,要打吊瓶,还要留院观察。
齐唯民摸摸七七的头:你自己这一身的汗,会着凉的七七。你去我家吧,洗一下先睡,我替你看着孩子。
等着孩子病平稳下来后,齐唯民和常征把他们接回自己的家。
齐唯民问起七七,以后有什么打算,是不是一直在杨玲子家的小公司里帮忙。
七七说他也不知道,没想过。
七七说话不肯抬头,只给哥哥一个头顶儿,一头软的黑发。
齐唯民叹一口气,不要紧,慢慢来想办法。
过后,齐唯民跟常征商量:这两年,我也存了点钱,我想......
常征打断他的话,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想拿来投资,让小七做点什么。我是没有意见,咱们又不等着钱用,只是,你看给他做点什么呢?这孩子,做什么都好象叫受人家欺负似的,再说,我说句实话,他也没什么技能。
齐唯民苦笑一下,这话也没错,想起来,你当年说得没错,七七现在这个样子,不能不说我有相当大的责任,小时候,我太宠着他,生怕他受委屈,反而弄得他依赖性很强。但是,这孩子的本质是好的,我想着,现在游戏厅的生意不错,我们凑点钱,帮他开一个游戏室,也不必太大,我有朋友在工商局,帮他尽快办一个执照,我家有个远亲的孩子也待业在家,那孩子机灵,可以叫他过来帮帮七七。
常征说:这说的好好的话你自我检讨做什么?其实我也挺疼七七的,从小没妈妈的孩子自然是可怜的,再说,常征笑起来,你这个弟弟呀,也是天生受女孩子气的命!换了是我,早把那个杨铃子给治得服服贴贴的了!
夫妻两人果然在几个月后就帮着乔七七弄了一个小游戏室,铃子妈也很赞成,说自家的那个倒霉小厂子也是不大景气,铃子爸爸年纪也大了,过了这一年也打算不做了。这样,七七带着铃子也多一条过日子的路。老太太还偷着投了些私房,小游戏室挑了个好日子正式开张了。
七七对这个行当相当地好奇,开张前的那一天他自己先这台机子那台机子的玩了大半天。
齐唯民说:七七,咱们做生意可要规规矩矩,千万不能让小孩子进来玩。
七七认真地点头:我知道的阿哥,我小的时候就没好好念书,我绝不会害人家小孩子也念不成书的。
七七原本自己弄了张硬卡纸,写上小孩子免进的,一不小心写成了兔进,而且自己看看字迹板扎难看,团了团扔了,还是常征给写了块告示牌,白底上面漂亮的颜正卿体。
乔二强又失了业。
这个事来得可太突然了,原本二强就是托了关系进那个外企办公室做勤务的,可公司上层一改组,从上到下换了一批人,二强这样原本就无足轻重的,是第一批被请走的。
南方私下里跟一成说,可以给二强安排一个相对好一点的工作,可是乔一成坚决地拒绝了,他早在跟南方结婚前就跟兄弟姐妹们开了个会,叫他们尽可能少在项家的小院子里出现,若有事,只跟他说别跟南方说,别让人家看低了我们,一成说。
当时四美就挂下了脸,没好气地说:晓得了晓得了,你是怕我们给你丢人现眼。你放心好了大哥,我们将来就是穷到饿饭也不上你的小洋楼那块地面去要!
一成大惊:你怎么误会到这种地步?
三丽也骂四美:真是不懂事,大哥根本不是那个意思!
四美更不高兴了:你们俩个从小穿一条裤子,姐你当然不会误会,你有什么事大哥总会站出来替你扛着,他当然不是说你,他就是说我跟二哥,我们两个都是不上档次的,最会丢大哥的脸!
半天没开口的二强突然插话:我不会丢脸的。我也没误会大哥。
四美摔了门就走了。
姊妹们闹了个不愉快,四美险些都没去吃一成的喜酒。一成婚后,她不仅没去过项家小院,连电话也不打。
后来,还是一成自己托人,把二强安排到邮局去做了临时工。
这一年快到清明的时候,项家的保姆倒是接了一个乔老头子打过来的电话,说是他们家要去给一成的妈上坟,想麻烦“项领导”给安排辆车。
这事儿一成不知道,保姆是老人了,自然也不会嚼舌头,直到上坟的那一天,一成看到项家派来的一辆依维柯车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一成塞给司机一条烟,麻烦他把车开回去,自掏腰包叫了两辆出租,把一家人带到了母亲的坟上。
乔四美一个劲儿地对大哥丢着白眼,一成只装没看见。
说起来,乔家已经有许多年没有一家人一块儿来给母亲上坟了。每年,兄弟姐妹们各有各的事,也难约到一块儿,一成多半喜欢一个人来。
乔老头看着那小小的一个土丘,说:也该给你们妈重修修坟头,立个石碑了。
乔一成觉得多年以来这老头子第一回讲了句像样的话。
大家凑了点钱,一成拿的大头,一成说,要不干脆也别修了,好好地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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