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儿里不是有个水坑吗,一脚就把二白踹水坑里了,绳子一头在另外一个守卫手里拽着,然后又开始上电棒。
二白脚底下泡在水里,身上挨着电,这么一来水里都有电流,真可以说是“求生不成,求死不能”!
最后还是二白的一个兄弟在另外一屋里冲他喊道:“二白!你松松口,求个饶不就完了吗!”
怎知这个二白在水里翻腾,就不开口,眼看着这人浑身都已经痉挛了,守卫也怕出人命,只好把他拎上来。
到了这会儿,二白已经站不起来了,电是不电了,但他没求饶,豁了孟下不来台啊,于是又没头没脑地用胶皮管子一通伺候。
二白以仅有的力气翻了个身,脸朝下趴在地上,把后背亮给人家,三个守卫一人一根胶皮管子,雨点般往二白身上招呼。
二白脑门子上渗出黄豆粒大小的汗珠,嘴里咬出血来了,却始终不言语,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守卫一看实在没招了,再狠点儿这人活不成了,于是用最细的法绳沾上水,给二白捆了个苏秦背剑,咱们前面说过,就是一只胳膊从肩膀绕到脖子后面,另一只胳膊从腰部往上面伸,两只手勾到一起,法绳死死勒进肉里,又给他砸上了30斤的镣子,搭起来扔进了独拘。
保持着这个姿势,这么一宿下来,两只胳膊就甭想要了。
二白在南窑折腾这一次,在里面挣足了面子,连豁了孟也不得不高看他一眼,佩服他有一把硬骨头,但由于要杀一儆百,给二白使的大招也不含糊,能用的法子几乎都用上了,在独拘闷了小一个月。
有一次放茅我看见了他,怎一个“惨”字了得!整个人都脱相了,法绳勒过的痕迹已经变成黑色,本来他肤色较白,肩头胳膊上一道一道勒痕让人触目惊心,由于长时间的捆绑,一条胳膊的筋坏了,再也伸不直了,等于这只胳膊已经残废了。
别人砸镣子可以缠上布,这样不至于磨脚踝,却不让他缠布,俩脚踝全磨烂了,再加上里面卫生条件不好,化脓溃烂招了苍蝇,双脚肿得透亮,几乎走不了路了,放茅得找两个人架上一步一步往前挪。
即使这样,二白始终一声不吭,后来清案,判了四年,在玛钢厂服的刑。
后来听说他在玛钢又折腾了一次,关了将近半年的独拘,加刑一年半才出来。
出来之后已经不成人形了,独拘号中阴冷潮湿,以至于出来之后得上了风湿病,骨节变型,一只胳膊残废,如今也就不到六十,人已经佝偻得不成样子了,走路架双拐,一直也没成家,孤苦伶仃一个人,靠低保和以前的朋友接济过日子,唉!遥想当初是何等名号,却落得如此地步,真令人唏嘘不已!
再说大胖球子,这个货现在混得挺惬意,赶上拆迁,他连打带闹争来两间清化祠大街的门脸儿房,租出去一年十好几万的进项,够他足吃足喝,见天儿找几个酒友打牌喝酒,也不在外边混了,但是余威还在,尤其是在家门口子,小不点儿们倒都还买他的账。
当初他从南窑下队,去的是“大苏庄”,现在这个农场已经没有了。
虽然大球子是一次犯,但由于能打,气场足,再加上家里有门路,所以在大苏庄混得不错,还在队里的劳务班当了班长。
他出来之后一开始还在原来的工厂看澡堂子,我和他在一段时期之内保持着联系,也去他们厂找他洗过几次澡,后来随着我搬了家,联系的就少了。
前几年听说他领着几个小兄弟划地出租摊位,地点就是原来的鬼市儿,也他妈够不着调的!他那俩门脸儿房,一个是洗头房,一个是干白事儿的,这俩买卖凑一块也是没谁了,他现在可以说衣食无忧,就算混得不错!
至于石磊,在南窑时被人撂出一件大案,好像是重伤害。
看他在号里砸大球子那一下,足见这小子下手狠,没轻没重,不计后果。
据说他后来被判的年头不少,得十年往上,出来后跟他哥石昆,还有棉六的八戒,一起干了个房地产,其实就是帮拆迁办平事儿,也有要账业务。
后来东家出事儿了,大旗这么一倒,这几位有的进去了,有的跑路了。
打那儿以后,石磊便在人们的视野中消失了,直到今天也没人知道他的下落。
喜欢大耍儿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