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瓷要假装看不见也不可能了,只能抬头迎视,各自眼底都藏着暗涌,最后到底还是沈瓷要略胜一筹,把江临岸的手甩开。
“我要回去了。”
“那你跑什么跑?”
“我没跑!”
“你刚才那叫没跑?”明显一见他的车就想躲,那么鲜明的意图,江临岸又不是傻子。
沈瓷也不知如何解释,无奈周围观众越聚越多,因为是下班时间,两人又刚好堵在写字楼门口,如此一来无疑是送上门的好戏,甚至有人开始掏出手机拍照或者干脆录视频。
众目睽睽之下沈瓷只觉背脊发凉,低下头去,脚步往后退了点,与面前男人保持半米距离。
“我真没跑,只是要坐的公交车快进站了,抱歉!”她声音低如蚊蝇,大概只有江临岸能够勉强听见。
江临岸也知道她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不再逼,轻声说:“上车吧。”
“做什么?”
“先上车再告诉你!”
“……”
沈瓷有些无语,总算抬头又看了他一眼,他还是那副样子,表情很淡,瞳孔分明。
“不必了,谢谢!”她突然扔下一句话又转身往马路上走,弄得江临岸始料未及,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快要走到马路中央。
那么大的雨,很快就把她的后背打湿了,江临岸站在檐下顿了几秒,周围人群似乎都能感觉到他的怒意了。
真是小瞧了他的脾气,执拗起来也是很可怕的,于是一干人等眼睁睁看着他冲到雨中,直接拽了沈瓷的胳膊就回来。
沈瓷自然会挣扎,可臂力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以至于周围人都感觉江临岸像揪小鸡一样把她揪到了车里,他也跨步坐进去,将门撞上。
车子很快启动,在写字楼门口的空阔处拐了一道弯,随后混入风雨交融的车流中,留下一阵阵唏嘘的围观人群,好一会儿才散去……
沈瓷一向都有“既来之,则安之”的本事,上车之前她会挣扎,但上车之后便安分了,因为知道挣扎也没有用,不如省些力气,所以她就安安静静地坐着,还是像往常一样,双手交叠在膝盖上,后背挺得笔直,也不顾头发上不断往下滴的雨水。
江临岸见她这副模样真是又想笑又觉得可气,怎么能够倔成这样?
他随手抽了纸巾递过去。
“把脸上的水擦一下!”
可她没接,也不啃声。
江临岸勾了下唇,问:“是不是看了下午的新闻?”
“……”
还是没回应,他也不介意,继续:“生气了?所以我下午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都没接?”
“……”
还是不啃声,弄得好像江临岸一个人在唱独角戏,连开车的老姚都忍不住往后视镜里看,只见后座上两个人都端端正正坐着,沈瓷背脊挺得尤其直,脸色也很难看,而江临岸嘴角微微带点笑,像是有故意讨好哄她的意思,这让老姚觉得简直不可思议。
那可是江临岸啊,私底下一向冷面没有表情,甚至对着客户也经常脸色生硬,而且老姚替他开了这么长时间车子,还真没见过他如此讨好过谁,现在却亲眼见他温言软语地去哄沈瓷,而沈瓷的态度却截然相反,根本不给他好脸色看。
这算怎么回事?难道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么——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如此过了大概半分钟,那张纸巾还拿在江临岸手里,沈瓷却还是不为所动,他也不说话了,干脆自己凑过去替她擦脸上的水,结果纸巾刚碰到她的面颊沈瓷便整个人往一边缩。
“你做什么?”反应激烈得好像江临岸是陌生人一样。
老姚大概也是被她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到了,视线又悄悄往后视镜瞟,只见江临岸眼底闪过一丝寒戾,但也只是稍纵即逝,大概在努力忍着脾气吧,所以捏紧那张纸巾把手收了回来。
“我在这能干嘛?无非是想给你擦下水而已!”
他是怕她脸上湿着会着凉,结果没想到换来她如此冷淡的回应,谁还没脾气呢,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性情温和的人。
老姚已经感觉到空气中的窒息,赶紧别过头去乖乖开车,耳朵却密切关注后座的动静,几分钟沉默之后总算听到沈瓷的声音,她冷冰冰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江临岸一时没回答。
她又开口:“说话!”
随后听到江临岸有些暗沉的声音:“现在你还不需要知道,一会儿到了会告诉你!”
故弄玄虚,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沈瓷想来无非就是带她去哪个奇特的馆子吃饭,于是干脆不问了,稍稍侧过身去把头挨着车窗,耳边都是外面的风雨声,车身一晃一晃,然后奇迹发生了,她失眠几晚的身体居然在那样的情况之下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只模糊中感觉车子停了下来,随后听到“嗙”的一声,沈瓷睁开眼睛,视线中是一块被雨水浇湿的玻璃,透过雾气看到外面已经是另一幅天地。
车子重新往前开,只是速度放慢了,穿过一道铁门,进去之后像是有块开阔的场地,沈瓷抬手把玻璃上的水雾擦干净,往外看,确实是块开阔的场地,或者确切来说是一片广场,绿化环绕,中间是带有雕像的喷水池。
车子便围着那片喷水池绕了一圈,最后停在一栋建筑物前面。
沈瓷心里不免诧异,觉得这里不像餐厅或者酒店啊,正犹豫时江临岸已经绕了过来。
“到了,下车吧!”他替她开了车门,又打了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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