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温漪带沈瓷去了香山公墓,两人一路向上,直至山顶。
温漪指着最中间朝南那块墓碑说:“我爸就葬在那里。”
沈瓷捧着花走过去。
一块旧碑,上面却描了新的字,字上面是温从安的照片,还是那件常穿的灰色衬衣,戴着眼镜,温和又安静。
“照片是我妈去年找出来的,墓碑上的字也是上半年我找人新题的,我妈有时候认死理,认定的事一百个人也劝不回来,所以当年你和我爸的事她就走了偏激,只是她今天知道我来见你,想让我当面再问你讨个说法,也算是为我爸吧,他清廉又恭谨了一世,教书育人,不能到死都还留着污名。”
沈瓷自然明白温漪的意思,只是笑而不语。
她把手里的话搁到墓碑前面,深深鞠了一个躬。
“叔叔…”
没人回答,回答她的只有满山的风,可她无所谓,自言自语:“这么多年了,我到现在才能见到你,当年你走的也太急,有些话我一直没机会跟你说,现在借这机会,刚好笑笑也在,还有你太太,她们都在等我们一个答案,那我就实话说了吧。我确实仰慕你,因为你把我从地狱拉了出来,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在我来苏州的那几年中,你是我的老师,亲人,更是我的神,但是我的仰慕不带任何私心,也不敢带任何私心,只是单纯觉得你对我好,我也该跟你亲近,但是男女之间的事……这话应该怎么说呢?就算那时候我真有心想把自己给你,也断然不可能,因为你那么干净,你的思想和感情都那么感情,而我又怎么能用自己最肮脏的那部分去玷污你……”
温漪在后面听完,久久不语,隔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笑了笑,说:“对不起,谢谢你!”
这一声“对不起”和“谢谢”,大概涵盖了很多意思。
见过温从安之后也算了了沈瓷这些年的一个心愿,一周后她订了机票打算回青海。
回去之前江临岸约了大伙儿一起吃了顿饭,于浩,周彦还有温漪都去了。
席上于浩嘴欠,问:“你还打算走啊?”
沈瓷问:“为什么我不能走?”
于浩:“都老大不小了,你真以为临岸会一直为你孤老终生?”
沈瓷不答反笑,对面温漪抢了一句白:“何止孤老终生,替她守身如玉都有可能!”
这话一出倒是提醒了于浩,他笑得更夸张。
“一直没机会问你们,当年你俩谈了那么久,婚都结了,一直就没发生过关系?”这话显然是问江临岸和温漪,温漪自是不会说的,说了多丢面子,至于江临岸么,他千年一副大冰脸,这时候却瞪了下眼睛。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这下更好,此地无银三百两,于浩逮住机会起哄:“不是吧,你俩还真没发生过?我去…简直男版贞节牌坊啊,喂沈大小姐,你到底给他这个神经病灌了什么mí_hún_yào?”
沈瓷也是一脸恍然。
她真没想到江临岸和温漪在一起那么久,居然从没发生过实质性关系。
这下就尴尬了,弄得半桌子人聊不下去。
最后还是周彦解了围,帮着温漪呵斥于浩:“行了,以为一个个都像你似的朝三暮四!”
“放屁,我哪朝三暮四了,最近两年我也就那么一个…一个女人而言!”只是最后半句话他几乎说在嗓子眼,没人能听见。
晚上江临岸跟沈瓷亲热,欲入正题之时被沈瓷止住。
“喂,你跟温漪…真的没做过?”
江临岸火急火燎,但要是承认多没面子啊,显得自己当年不像个男人。
“你听于浩胡扯!”
“那你意思就是有过喽?”
“没…”
“到底有还是没?”
沈瓷好像就是要揪住不放,江临岸没辙,只得咬牙说:“对,没有,一闭眼满脑子tm都是你!”
“真的啊?”
“废话,不然你觉得现在还有你什么事?”
他说完重重一挺,弄得沈瓷差点叫出声。
完事之后他还是一肚子闷气,一是总感觉这事有些丢面子,二呢…沈瓷天亮之后就回青海了,他嘴上好像并没表现出什么不愿意,可心里简直躁到皮了。
沈瓷也能猜到他的心情,加之他承认自己和温漪并没发生过什么,一把年纪纠结这个其实有些无赖,但女人嘛,总还有些虚荣和小家子气的。
她干脆主动贴到江临岸怀中,被子里还轻轻捏着他的小拇指。
“要不这样吧,我回到青海之后尽量快一点,争取天热之前把能交代的都交代完,后面我就尽量少去了,行不行?”
她难得服软啊,江临岸鼻子里哼气,但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但还是故意冷着调子说:“以前总说我逼你,现在你自己的事自己考虑!”
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沈瓷也懒得说了,翻过去睡觉。
江临岸这下又觉得浑身不爽,转身推了下她的肩膀。
“喂,睡了?”
“睡了,明天的早班机!”
“那我明早开车送你?”
“随便,反正我今天已经跟老姚约了时间!”
“……”
江临岸这才反应过来,这女人现在已经“嚣张”到可以随意去指派自己的御用司机。
甬州那年的春天似乎来得特别晚,四月中了天气还是有些凉,青海那边早晚还要穿厚棉衣。
沈瓷说天热之前回去,眼看离天热还早着呢,她也不急,预算着横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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