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两天就是下一个周一,晨会上,林见秋拿着俞潇填补润色完的稿子当众念检讨。
细数受害男同学对另一位俞同学所做的坏事,渲染了一下林同学和俞同学之间深刻的友谊,为一时冲动做出不当行为做出铺垫,最后阐明他已经为自己的冲动向俞同学取得谅解,并对那位受害同学表示深切的歉意,同时希望他能不计前嫌,学习一下自己知错就改的态度。
稿子洋洋洒洒好几页,受害男同学本来还挺起胸脯,等着林见秋的道歉,没听到一半脑袋就要埋到地里去。
转校生被欺负排挤的事压根不是什么秘密,俞潇也不是第一个受欺负的人,没人能说那是污蔑。
只不过老师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闹出来就当不存在,同学旁观不语便是助纣为虐,除了少数性格活泼或强势的能渐渐打破隔阂,剩下的也只能是日益沉默。
可一旦被人当众指出来,就算是老师脸上也挂不住。
最后那件事以林见秋念检讨、男同学被老师押着向俞潇道歉告终。
下午放学,俞潇特意在校门口等到林见秋,拉着他进了对面的小卖部,说:“我请你吃冰淇淋。”
可惜狭窄的小卖部里只有两毛一根的色素冰棍。
林见秋和俞潇坐在无人巷子的台阶上,把自己舌头舔成了绿色和蓝色,就好像瞬间交换了革命般的友谊。
俞潇跟林见秋说谢谢,林见秋说他其实不用怕。
俞潇摇摇头:“我之前告诉过老师,但老师说那只是同学闹着玩,让我不要太斤斤计较。”
有过这么一次两次三次,他便觉得找老师也没什么用了。
他父母工作忙,又从小教他谦让知礼,被老师说是小题大做,他也不好意思再告诉父母。
一次两次三次的忍下去,旁人就觉得他好欺负,只会变本加厉。
林见秋咬着冰棒棍子,笑眯眯地说:“那不是很好吗,你也可以跟他们闹着玩啊。”
俞潇低头沉思了片刻,还是摇头:“我不会打架。”
林见秋说:“会不会打架不重要,重要的是气势。”
俞潇似懂非懂地点头。
等到下一回那群人故态复萌,又堵在俞潇回家的路上,把他往没人的巷子里引,俞潇紧张了一下,在对方想动手的猛地砸过去。
砸中的也就那么一两次,但对方无疑被他的凶狠劲吓到了,后退了一步,竟然转身跑了。
后知后觉,这就是一群纸老虎。
之后就很少有人敢再明目张胆地欺负俞潇,时间久了渐渐熟悉,也有同学跟俞潇示好,上课下课同进同出,活动课也不用担心落单。
但这份关系很浅,浅到上了初中不在一个学校,就彻底断掉了。
唯独林见秋,除了帮他的那次,平时跟他见面次数并不算多,后来还提前考上了初中,距离有些远,俞潇以为就再也见不到他了,还颇为遗憾。
新学期开始不久,俞潇上完体育课,扭头看到围墙上趴着张熟悉的脸。
林见秋朝他招招手。
俞潇挺高兴地跑过去,问他怎么来了。
林见秋笑眯眯地说来看看他,问最近有没有人再欺负他,有的话他就帮他揍回去。
俞潇摇摇头说,他们不敢了。
但是某些人就是狗改不了吃屎,一个强硬起来,他们总能找到更弱的人来树立自己的权威。
俞潇也想过帮他们一把,但有的人畏惧惶恐到不敢接受他的帮助,甚至转头就把他卖给了那些人。
说起那些事的时候,俞潇跟林见秋坐在小卖部门口,人手一根冰棍,跟小大人似的长吁短叹。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有好的一面,自然就有坏的一面。
不是谁都懂得谦让包容,也不是谁都勇气和底气反抗不公。
“改变环境很难,但可以不让环境改变你自己。”
林见秋说:“这是我妈妈说的,不过我觉得很有道理。”
俞潇懵懵懂懂地点头。
林见秋拍拍屁股起身,挥挥手跟他道别,说还要回去上课。
俞潇本质上还是很开朗很想得开的人,除了刚换了环境的那几年,之后没人能把他跟自闭内向挂上号,朋友越来越多遍布五湖四海。
很多人开玩笑说他就是一朵交际花,好像跟谁都能交得上朋友。但俞潇一直觉得那时候的林见秋才是。
只不过林见秋身上更多一点神秘主义,很突然地出现帮你一把,看你过得不错又悄然退场。
最后在某一天彻底人间蒸发。
很长一段时间里,俞潇都在自我怀疑,林见秋这个人是不是只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幻觉。
直到他翻出小学和初中时代零星的照片。
林见秋通常不是主角,但确实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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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潇向过去的同学打听林见秋的下落,只是一个突然兴起的想法。
遗憾的是,那位即将结婚的女同学已经连那个名字都忘得差不多了,再三提醒之下才隐约记起个轮廓来,摇头说小学毕业之后就没有联系了。
女孩儿歉意地说抱歉,没帮上他什么忙。
俞潇笑着摇头说没事,随口一问而已。
告别的时候,女孩儿撞了撞木讷的未婚夫的手臂,示意他上前跟俞潇交换联系方式,说如果有消息一定联系他。
俞潇存下号码,心里估摸着八成是等不到什么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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