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变成这样,孟浪秋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
清了清嗓子,再度拿起喇叭。
“我知道,大家的过去都很苦,今晚召集大家过来没有别的,就是诉苦!”孟浪秋大声说道。
“今天,我们在一起,开一个诉苦大会!”
诉苦?
众人闻言,纷纷抬起头,有些诧异的看着孟浪秋。
他们眼神莫名,全都没有说话。
以前所受的那些苦,何止是人间惨剧?
真要诉苦,怕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杜凡景和冯济生已经皱起了眉头。
殷红菱却是若有所思,一双桃花眸中带着似星辰般的光芒,看着孟浪秋俊朗如刀刻斧凿般的侧脸,陷入沉思。
见大家似是没有领会意思,又仿佛心生怯懦不敢吐露心声,孟浪秋顿了顿,举起喇叭再度说道:“以前受到过何等虐待,被何人看不起,有过何等冤屈,受过什么样的伤,大家都可以说!”
孟浪秋站了起来,走下台阶,走进人群中。
“不用见外,我相信能坐在这里的,或多或少曾经都受到过大户人家的盘剥,家里人遭过难的,不管是什么事,冤屈也好,痛苦也罢,说出来,大声说出来!”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或许今天,没有人能替你们伸冤,但我们是一家人,是一个集体,一个阶层,我们所有人,都会替你鸣不平,替你抹平你的伤痛!”
众人目光随着他移动,眼中渐渐被痛苦和激动所填满。
终于。
有人举起了手。
孟浪秋脚步一顿,看着前面这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将铁皮喇叭递给他。
“不要怕,勇敢一点走上去,大声说出来!”
扭头指了指台阶,孟浪秋对那少年说道。
末了,又补充一句,“加油!”
少年看起来很是瘦弱,面黄肌瘦,那闪烁着几分害羞和怯弱的眼里,仿佛有光。
在孟浪秋的激励下,他深深吸了口气,拿着铁皮喇叭,从人群中走上了高台。
姜小夭和殷红菱他们,在孟浪秋的示意下让开道路,站到了旁边。
走上台,学着孟浪秋的样子,将铁皮喇叭放在嘴前,少年的声音传递开来。
“大……大家好,府丞老爷好,我……我……”
“不要紧张,怎么想就怎么说,今天这里没有身份高低,都是平等的!”孟浪秋笑着鼓励道。
他的声音传得很广,却很柔和。
在这道声音之下,人们发出善意的笑声,全都眼巴巴的看着那少年。
他们那压抑已久的心,随着少年的声音,突然剧烈跳动起来。
他们也想说,但或许是不好意思,也或许是难以启齿,但愤怒到了嘴边,哪怕让别人代替自己说出心声,也算是一种情绪的宣泄!
少年握了握拳,郑重的点点头,缓缓吐气,而后道:“我叫二墩子,之前是王家坡赵老爷家的佃农……三年前因为我家交粮晚了一天,我爹被赵老爷活活打死,只留下我娘和姐姐带着我讨生活!”
“我爹被打死了,家里仅有的两亩自留地,也被赵老爷蛮横霸占,断了口粮,我娘气不过就去赵老爷府上找他理论,可……”
说到这里,二墩子脸上已经挂满泪水,一双明亮的眸子里也充满了仇恨。
他哽咽着,用尽气力,愤怒的吼道:“赵守田那狗*养的,他……他把我娘给糟蹋了,还打死了我娘,连衣服都不给穿,就这样将她丢在了大路上,我娘当天就上吊走了,只留下我和我姐相依为命!”
“我想杀了那犬日的,可不行啊,我和我姐还得活命,我们这种贱民,就是贱命一条,哪有公平可言!”
“为了活命,我只能委曲求全,给赵家做佃农!”
“可一年到头地里的粮食,有一多半都要交给赵家,剩下的我和我姐连肚子都难以填饱!”
“这倒也算了,至少有口吃食不至于饿死我们姐弟俩!”
“可赵家全家都他妈是混账东西!”
“今年年初,赵守田那狗东西的儿子来我们甸上发种粮,霸占了我姐!”
说到这里,二墩子已是痛哭流涕,可他的声音却依旧响亮,充满了无尽的怒火,呐喊道:“我们能怎么办!我们这种贱命,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我姐跟我说,为了让我过的好一点,她愿意委屈自己,去给赵世仁做小妾……”
“呜呜呜……可说得好听啊,说是小妾,其实比丫鬟还不如,每天起早贪黑跟狗一样,赵世仁那混蛋,竟然还让府上的护院霸占了我姐,不过半个月时间,进去的时候还好端端的一个人,被他们送回来的就一具尸体,身上的伤……不能看啊,他们的心是黑的,我姐身上就没有一寸好肉!”
“我埋了我姐,葬在我娘旁边,可这时赵守田那龟儿子又找上门,说我娘和姐的墓地,占了他们家的风水位,让我掏钱买地,要不就入赵家为奴……我恨啊!”
“我好恨我自己,为什么不敢动手杀了那犬日的,为什么连一句反抗的话都不敢说出来!”
扑通一声,二墩子跪在地上,埋首痛哭。
台下。
上千人纷纷缄默,脸上流淌着泪水,一股压抑悲伤的气氛蔓延,而后又轰的爆发开来。
群情激愤,怒火滔天。
那外泄的愤怒,仿佛要将这天都给烧穿!
在二墩子身上,他们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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