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噼啪声响起,仿佛人的背脊向两侧拉开,露出埋在血肉里的脊椎。奈落面无表情地将那些触手全部收了回去,嗖的一下,堆叠在周围的触手消失得干干净净。
白色的肉重新合拢,皮下凸起的背脊再次变回人类的形状,鸦黑的卷发散落下来,微晃的烛光恢复静稳。
奈落抬起手:“给我。”
纱织合拢掌心,将那一小块触手碎片藏在手中:“不要。”
黏答答的触手碎片,捏起来就和橡皮泥一样。
“……”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奈落冷哼一声,她手中的碎块化作细碎的粉尘从她的指尖漏了下去。
纱织:“……小气。”
奈落不搭理她。
他移开视线,看向窗外的月亮。
看着月亮的妖怪,倒有点像平安时代那些风雅做派的贵公子。
“你脸上的伤为什么还在。”
纱织抬起手,摸了摸她脸颊上那条细长的疤痕。
“一点小伤罢了。”
纱织笑起来:“你在关心我?”
“……别说蠢话。”
奈落睨了她一眼,用嘲弄般的声音说:“你太容易被外在这种东西迷惑。”
他不提起来的话,她都快忘了另一个世界的「奈落」。
“如果我不会被迷惑的话,当时也就不会看上你了啊。”纱织十分诚实。
啊,瞳孔竖起来了。
生气了,生气了。
装作没看到飘起来的妖气,她赶紧转移话题:“那个家伙后来怎么样了?”
听说对方拿着四魂之玉回到自己的世界去了。
希望那个世界的犬夜叉等人还安好。
“……谁知道呢。”奈落的声音只能用阴森形容,他嗤笑道,“如果舍弃了四魂之玉,也许还有活着的机会。”
纱织看向他:“你对四魂之玉做了什么手脚?”
但奈落没有再言语。
折腾了半宿,纱织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才陷入了沉睡。
她隐约听见奈落窸窣起身穿衣服的声音,身为城主的妖怪和她不同,每天都多多少少有事情要忙。
自从奈落回来了,城池的一切恢复了运转。
就好像最重要的核心零件回来了一样,之前仅靠白夜的幻术支撑,城池一直都有种摇摇欲坠的危险感,但现在这种危险感完全不见了,变得踏实而牢靠,好像天塌下来也压不到她身上一样。
反正有个子更高的妖怪顶着。
纱织觉得十分安心,睡得也十分安稳。
梦里缠绕着熟悉的气息,带着微冷的熏香。纱织被室外轻微的动静吵醒时,发现身上不知何时多添了一件外衣,菖蒲色的衣袖绣着金色的草环,宽宽大大地盖在身上。
“……是谁?”
纱织睡意朦胧地坐起来,菖蒲色的外衣随着动作滑落下来。
她剪短了自己的头发,发梢长及肩胛骨,睡了一晚上后发丝压得有些散乱。
修好的御帘垂挂下来,影影绰绰间,和室外的走廊上,陌生的身影停了下来。
城主的居室竟然会有外人来访,纱织愣了一下,那个人的视线在她身上落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罢了。
刀光划下,鲜血喷溅而出。
纱织顿时就醒了。
咕咚一声,尸体匍倒在地,露出后面奈落的身影。
年轻的城主垂下长刀,湿润的血珠沿着刀刃滑落,滴到深色的木地板上。
“把尸体处理一下。”他侧了侧头,对旁边的仆役吩咐道。
“殿……殿下?”
面目始终温和,城主模样的妖怪抬起眼帘,声音清润温淡,偏偏手里提着染血的长刀,乍一眼望去让人分辨不出他究竟是慈悲的神佛还是凶戾的恶鬼。
“是敌国的探子。”
这下再无异议,血迹斑斑的尸体很快从走廊上拖了下去。
“真可怜啊。”
年轻的城主这么轻声感叹着,扔开了手里的刀。
冰冷的钢刀哐啷落地,纱织看到旁边的侍女瑟缩了一下,几乎将低垂的头颅贴到地面上。
“把血迹整理一下,都下去吧。”
“……是。”
围观了整场闹剧,待旁边的人都消失了,她才狐疑地看向奈落。
“怎么回事?”
可能是入戏太深,还没有完全从城主的角色里脱离出来,他抬起手,好像怕她着凉似的,帮她披上菖蒲色的外衣。
“我不在的这几个月间,有些人似乎变得太狂妄了。”
奈落碰了碰她的脸颊,微凉的手指将散乱的鬓发勾回耳后。
白夜做事中规中矩,没有奈落的命令,他不会擅自行动。奈落不在城中的这几个月,他一直都在用幻术打太极,这太极打得一久,便让一些家臣的心思活络起来。
“上一次的侍女也是。”
奈落维持着温和的假象,眼神却阴森寒凉。
他慢慢道:“一群人类,居然也敢试探我的底线。”
纱织明白过来。
如果她当时答应了过继的事情,送入城中的,估计会是哪位想要夺权的家臣安排好的人选。
……为什么又扯上了继承人的事情啊。
刚才被奈落杀鸡儆猴砍死的人,估计也不是什么别国的探子,而是哪个家臣的心腹手下。
奈落用外衣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只是看了一眼而已,她睡眼惺忪的模样有什么好看的啊,纱织搞不懂妖怪的心思。
纱织:“……别太严厉啊。”
虽然说了也没什么用。
后来果真再也没有人拿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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