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国安摇摇头。
“小羽不接电话,宋家也很久不联系了,刚才电话里只说了宋闻星的消息。”苏父道。“事情闹大了,总归瞒不住,我再打电话问问。”
苏母没了胃口,她低声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要是当时我没有让他走……”
想着想着,竟然忍不住深深自责。
苏乔在一边安慰:“妈,这跟你没有关系,不要多想。”
一家人里,对这个消息接受得最快的就是苏乔了,他只是有些震惊,想不到苏羽竟然会动刀子。
这样一来,苏羽岂不是会进监狱?
虽然坐牢也抵不过父母的两条人命,抵不过自己不见天日的两年,但多少能偿还一些。而且宋闻星也受了伤,让人高兴得很。
苏乔从来不打算把自己的宽恕和善意用在这两个人身上,他们越凄惨,苏乔反而越高兴。
受再多的痛苦折磨,也偿还不了父母的生命。即便这些事情都尚未发生,但苏乔是切切实实经历过的。
他可以不计较苏羽对自己做了什么,但无法忘怀前世自己死去的那天,苏羽对他说的那些话。一字一句都成了苏乔心头的刺,永远消不掉。
……
宋家那边无暇他顾,根本不接苏国安的电话。他只好辗转再找相熟的朋友打听,问了好几个人,才了解具体情况。
苏羽自被宋闻星带回宋家之后,一直没什么动静,但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忽然发了疯似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连着捅了宋闻星好几刀,所有人都没有防备,目睹了全程。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宋闻星已经血流不止,倒在地上了。
至于苏羽本人,也没好到哪里去。不知是不是行凶时过于激动的缘故,他双手死死握着刀刃,后来被旁边的人阻止时又奋力挣扎,手指掌心全部割伤了,没有一块好地方,右手的小拇指也几乎被割断。
据说宋家报警之后,警察把他送到医院里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好。
苏国安无言,沉默许久才问:“那宋闻星呢?”
朋友也只知道个大概,告诉他:“还没听说,伤势应该不轻,或许还在抢救吧?”
苏国安道了谢,挂断电话就起身往外走。
苏母急急跟上,哀切道:“他在哪里,问到了没有?”
“不知道,我去宋家问。”苏国安说。“他们说报警了……怎么会闹成这个样子?”
事情来得太快,让人措手不及。
宋家所有人都跟着去了医院,只有受雇的保姆在打扫残局,客厅里有大片血迹,令人心惊。苏羽和宋闻星同时受伤,又有人报警,因此在同一家医院治疗,苏国安问过地址之后,立即开车赶过去。
苏乔坐在后座,看着父母担忧焦急的神情,轻轻呼出一口气。
他无意在这个时候阻止父母去看苏羽,因为他深知父母是什么样的人,更知道他们对苏羽的感情。哪怕前边闹翻了,在知道苏羽受伤之后,父母仍会关心他。
这是人之常情。
可是,他没有办法坐视父母对着夺走他们生命的人付出真切的关心与爱护。他对苏羽的恨是无法化解、无法淡忘的。
车窗外风景飞逝,苏乔神情严肃,抿嘴看着,心想:等今天过去,他要把之前隐瞒的所有事情都告诉父母。包括自己的重生,包括苏羽曾经做过的一切。
苏羽的手伤得严重,赶到时人还在手术室,外边几个警察守着,核实身份后,一个中年警官便把他们带到一边去解释具体情况,又询问苏羽和宋闻星是否有什么矛盾。
苏父踌躇道:“他们谈过恋爱,这段时间出了点事,小羽跟家里不大联系,其他的事情我们也不清楚了。”
警察点了点头,暂时没有深问,道:“他持刀伤人,要负刑事责任,等到医生确认可以出院,我们就会把他带走,在此之前也会有人过来轮流看守。”
苏国安没说话,中年警察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下午时分,苏羽从手术室里出来,打着麻药,人还没醒。
医生告诉苏父苏母,虽然到医院比较及时,断指可以续接,但因为挣扎导致创面不平直,伤到了神经,他的双手很难恢复了。即便请再好的医生,也会留下颤抖痉挛的后遗症,甚至不能自如地控制手部伸抓。
苏母眼里含泪,握着丈夫的手臂。
“一点希望都没有么?”
医生道:“非常遗憾,我们也很希望伤者能恢复,但是……”
苏母的眼泪落了下来。
-
从医院出来后,苏母的情绪非常低落。
她相当自责,不断喃喃自语:“要是当时我没有把他赶出去,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是我害了小羽,对不对?”
身为母亲,在这种时候总会自省,觉得是自己做得不够好。这种愧疚与悔意几乎压垮了她,一瞬间,苏母的面孔显得脆弱而悲哀。
苏乔见不得她这样,十分心疼,只得握紧了母亲的手。
到了家,苏乔深吸一口气,闷闷地说:“爸、妈,我有点事情想告诉你们。”他的语气不同寻常,透露出一种压抑许久的仇恨与委屈。
苏父苏母都把目光投向小儿子。
“我……其实死过一次。”苏乔缓慢地说。他并不习惯这样剖白自己,尤其是这段经历很不愉快。“我被关在一个小房间里过了两年多……”
苏乔一点一点把自己经历过的事情讲了出来。
他磕磕绊绊,说的一长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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